这时方寒霄简单几个字已经写完,拿起纸张对着她晃了晃:街市,去不去?
这五个字瞬间黏住了莹月的脚步。
她肩膀还缩着,眼睛已经亮起来,但一时没有答话。
方寒霄把纸笔放下来,转身要走,莹月忙道:“我我去!”
她从没有去过街市呢,前几次出门都只是坐在马车上看,但方寒霄这个意思,显然是可以下来逛逛——或者专门就是逛去的,她红着脸跟他确认:“我可以进铺子里吗?”
方寒霄点点头,重拿起笔敲了敲那支断笔,然后写:把这带着,去修补一下。
还可以修补呀。莹月出去的心顿时更盛了,连忙点头:“好。”
她迟疑片刻,邀他,“你用过午膳了吗?”
没吃点一起吃,吃完好出门。
方寒霄摇头,写:我们出去吃。
“哦哦。”莹月又是忙着点头,她也没有在外面吃过饭,感觉方寒霄的每个提议都切到她心坎里。
她听话走回到书案前,拿两张宣纸把断裂的笔包起来,又去立柜那里,把她的碎银都拿出来,玉簪石楠这时候也过来,帮着找了个荷包把碎银装好。玉簪有点担忧,低声道:“奶奶的身子出门能支撑吗?”
莹月茫然:“我没事呀。”有什么不能支撑的。
玉簪也不很懂,是早上时别的丫头们知道了“圆房”的事,七嘴八舌说起来的,言辞都觉得莹月现在应该比较虚弱——那六丫头进房的时候,方寒霄已经走了,玉簪石楠围着莹月在恭喜,六丫头不好问其细节,长房上一辈的方大老爷和方大夫人已逝,诸如贞帕这样的物件不是她们丫头有资格验看的,只能从眼前推算。
那么,方寒霄天明才走是明摆着的,这么大的事,也不可能莹月主仆三人都弄错,可见是真的确实的了。所以,她们也都照着真圆房的路子在提供意见了。
石楠想了想:“奶奶应该是歇过半日了,所以好了。”
方寒霄咳了一声——借以把他冲到喉咙的笑意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