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至今摸不透的侄儿,方伯爷已经放弃蒙哄他了,没用。他因此不惮于直接流露出一点就是想灌醉方寒霄好试探他的意思,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方寒霄无所谓他试不试探,反正他不会醉,就基本上没怎么推拒,算是给了方伯爷面子,到走的时候,他眼角发红,表情松散,看上去似乎是带了四五分酒意了。
方伯爷怕他半途跌跤,特意派了个下人把他送回了静德院。
至此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又过大概小半个时辰,新房来了人。
这个时候夜已经算深了,方寒霄简单冲洗过,已经上床睡觉了。
石楠跑来,把门敲得咚咚响,一脸的眼泪横飞:“大、大爷——”
方寒霄披着单衣出来,睡眼惺忪地皱着眉,站在台阶上双手环胸,等她的下。
夏夜里,他身上只有一层衣服,草草披着,小半边结实的胸膛都直接裸在外面,石楠忽然撞见,吓了一跳,忙半转过身去,也冷静一点下来了,抹着眼泪道:“大爷,我们房里有蛇,吓吓吓死人了!”
她边说边抖,看上去要吓吐了,“盘在床底下,大奶奶晚上渴,要水喝,我去倒水,从我脚边游过去的——呕!”
她真的干呕起来。
她也是个姑娘家,近距离遭遇到爬虫类,是真的崩溃,边哭边喘气道:“大爷,求你派个人去帮我们抓一下吧,新房里人人都吓傻了,想出来,可是怕院子里更不安全,现在也不知道那蛇上哪里去了——呜呜。”
帮她开门的小厮道:“我们府里会有蛇?不过现在这个时气,嗯——可能真有,那就是打扫巡夜的偷懒了。”
平江伯府这种门第,当然会有专人负责清理这些蛇虫鼠蚁,能让溜到主子房里去,那就是下人不得力。
小厮分析完,见石楠哭得惨,还安慰了她一句:“没事,家蛇一般没毒。”
石楠哭道:“没毒也吓死人呀!大爷——”
她想求方寒霄又不好转头,方寒霄皱了皱眉,他没有马上应声,是想进去换件衣服,不过看石楠这个丫头都哭成这样,莹月那个胆小的还不知道怎么样,他就把衣襟随意笼紧了点,趿拉着鞋子,大步下了台阶,在夜风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