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控制不住地看向莹月,要不是确定方寒霄这几年不在京里,她都要以为这个侄儿是不是和未婚妻的庶妹发展出什么私情了,不然实在难以解释他现在的作为,除非——他是知道了什么。
洪夫人想到此处,心内不由一颤,旋即安慰自己:不可能,他回来还不足一个月,况且一直守在静德院里,连门槛都没迈出去过,能知道个什么?
她走神的这片刻功夫,方寒霄已经亮出新回应:依徐家言便是。
他大约是习惯了以笔代口,一笔字如行云流水,迅疾流畅,并不比常人说话慢上多少。
亮完后,他把纸盖回桌面,走到门边,把呆呆坐着的莹月拉了起来。
莹月是懵的,被他拉起来后,才回过神来,忙向他摇头:“呜呜回家。”
她不要将错就错,她要回家。
虽然徐家有可怕的徐大太太在等着她,但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怎么也比平江伯府令她有安全感。她站在这里,只感觉自己是个走错门的小偷,哪哪都不自在。
但说不了话确实有许多不便,方寒霄不知是真没听懂她说什么,还是怎么样,直接拉着她就往外走——准确点说是半扶半拎,莹月一方面不愿意,另一方面她没体力自己走,除了失血之外,她之前的两三日都被徐大太太关着,吃睡都不好,才导致她咬舌之后一下虚弱成这样。
“切哪?”
莹月挣扎不了,慌慌地问,问完之后想起来方寒霄不能回答她,忙把掌心摊给他,想他写一下。
方寒霄没写,倒是不知从哪变出她那盖袱来,手一抬,把她罩住了。
外面已经全是暮色了,脑袋再被一遮,莹月什么也看不见,下意识伸手要扯,但方寒霄扶着她的动作加了一点力道,她手臂就抬不动了——这和她先前被压着大妆时的感觉还不一样,那时她还能挣一下,现在男人的控制如铁浇铜铸,没觉着他怎样费力,她已经连一丝都动弹不得。
“呜放——”
“霄哥儿,你做什么去?!”
是洪夫人从后追上来,莹月这时候挺感谢她,问出了她想问的话。
方寒霄回过头去,沉默片刻——当然他只能沉默,离了纸笔,他无法表述出自己的意思,同样别人也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