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傅氏就觉得二老爷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更没有好好用功。
傅家世代书香,傅大学士又是当年的臣之首,傅氏耳濡目染下,也很能看得出一个人是不是在认真读书。
往年有袁老姨娘在,总帮着二老爷说话。侯爷就对二老爷很宽松,傅氏偶尔说两句他也浑不在意。
后来琳姐儿被穆少媛害的事情曝光出来,穆承轲也没多管什么。甚至于都没有再多仔细教导下穆少媛。对此傅氏心始终藏着一把火气,憋得心里难受。和侯爷说起来,侯爷也只道他要用功读书,没有多管。
现在看到侯爷终于正视二老爷那看似认真实则偷奸耍滑的性子,傅氏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反而比起刚才更为平静了些。
如今穆少媛被押走了并不在侯府。
穆霖心里的怒意没处发泄,指了长随高声命道:“!去把老二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叫回来!我要亲自问问他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什么!”
谋害宫贵人是大罪。穆少媛的事情不宜声张。穆霖只能把全部火气都放在了穆承轲的身上。
长随吓了一跳,看不出眼前这个眼睛赤红气急败坏的老人家就是平日雅的怀宁侯,忙应声退了下去,忙不迭地派了人四处寻找二老爷。
既是府里没人,自然要到府外四处去寻。
长随在门房等得焦急。
看到有个家丁匆匆跑过来,还以为二老爷有消息了,赶忙问:“怎么样了?二老爷在哪?”
家丁被他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定定神后道:“还没找到二老爷。”看长随不住摆手,他赶紧说:“我刚刚从转角看到一个老乞丐在那边探头探脑的,觉得有些眼熟。追过去瞧了几眼,您猜是谁?”
长随被他这样转弯抹角的弄得不耐烦,摆摆手催促:“管他什么老的少的乞丐。你赶紧给我继续去找!”
家丁看他真的生气了,只能拔腿就跑,边跑边道:“我瞧着那个好像是袁老姨娘……唉罢了。反正都是已经赶出府的人了,没必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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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后,整个的皇宫里也都小心翼翼的。平时破从门走路都不敢大声,唯恐一个不小心成了出头的那个,反倒是要被主子们训斥了。
常平宫内,宫人们都被遣了出去。有几名亲信的留在廊檐下说着话。旁人则是退出去至少十几丈远,都不敢靠近。
正殿的屋子里,只沈皇后和沈老太太两个人在。
沈老太太如今年岁大了,眼睛有些不太好使。眯着眼在屋里看了老半天方才确认这儿确实只她们母女两个,没旁人在。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皇后娘娘寻了老身过来有何事情?”年纪大了后,沈老太太的相貌也愈发慈爱起来,像个寻常的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只是她说话的语气依然凌厉,带着诰命夫人惯有的高高在上的语气,对着身为皇后的女儿也不见半点的和缓,“老身听说了昨天的事情,对此悲恸万分。只希望皇后娘娘尽惩治那凶徒,也好告慰才人的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沈老太太的眼睛湿润,已然是要落下泪了。
不怪她这样伤感。
沈家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后辈,最难得的是非常得皇上的欢心。眼看着沈家的势头越来越好了,突然,后辈出了事。这让她怎能不为沈家的日后而担忧?
沈皇后亦是在忧心此事。
沈家身为开国四个武将之家其的一个,却远不如另外三家的势头好。
郜家、穆家和孟家都有年轻有为的后辈来支撑着。唯独沈家,孩子们一个个的都不争气。平时让他们读书,他们不好好读。让他们练武,他们打打闹闹就是不好好学。
小时候就罢了。看不出来。几年十几年甚至于几十年过去,一个长进的都没有,这差距就显示出来了。
沈皇后一直都知道,郜家和穆家还有孟家教导孩子们都是非常用心的。特别是郜家和孟家,打从孩子能走开始,就训练着习武,半点都不松懈。
国公府前头几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国公爷征战在外不得闲。只郜七爷是他手把手教导起来的,为人行事可见一斑。
而孟家,女儿们和儿子们一样能干,孟家上上下下有五六个人在军效劳。孟大将军告老还乡后,现还有孟六爷和孟华琼最为出众。
唯独沈家。一个个孩子都不争气,偏偏还傲气得很,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看着眼前的老母亲,沈皇后难得的动了怒,低声叱道:“母亲也是太溺爱那些孩子们了!咱们沈家的子孙哪一个就不如那几家的强了?若非教育不得当,怎能一个出息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