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她起身,撕下外衫绑了一块大木头系在疯狗身上,然后看着疯狗四处奔逃。

木板在地上留下痕迹,混杂着新鲜的血色,跟她刚才拖曳着陆不言行走时的痕迹混在一处,一时之间竟难以分辨。

希望能混过去。

苏水湄蜷缩到墙角,她伸手去触陆不言的额头。

男人嘴唇干裂,额头发烫,嘴里却在嘟囔着冷。

苏水湄略思半刻,就把男人抱进了怀里。

可这样还不行,男人身上的伤口没有止血,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苏水湄左右细看,她身上的外衫和里面的衣裳都被血水和汗水沾湿了。而老陆不言的衣服就更不用多了,比她身上的还脏,还破。

怎么办?

苏水湄看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感受着男人渐渐流逝的生命力。

就这样等死吗?

不,不能等死。

苏水湄咬唇,涨红了脸,哆嗦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莹润白皙的肌肤,然后松开了自己身上的裹胸布。

陆不言觉得很累,其实他从未轻松过,可这次,他却格外的累,就像是前面二十多年的累都一下子累加爆发了出来。

他想,或许他真的可以休息一下了。

可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告诉他,他不能休息,就算是死,他也只能为圣人而亡。

陆不言艰难喘息,他想对那个模糊的人影说自己真的很累了。

可那个人影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握着他拿着剑的手,“剑是你的命,丢了命都不能丢了剑。”

剑,他的剑呢?

陆不言下意识动了动指尖,他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想,他的剑还在手上。

身体和精神疲累到极致,陆不言却不能放松半丝。他挣扎浮沉在泥潭里,那里是炼狱,是专门属于他一个人的炼狱。

陆不言的精神绷紧到极致,苏水湄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男人因为发热而涨红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她用裹胸布替陆不言绑住了伤口,可伤口还是在渗血。

“汪汪汪!”突然,精神了不少的小奶狗把嘴里叼着的东西递给苏水湄。

苏水湄低头一看,眼前一亮。

晒干的蓟草?可以用来止血!这是哪里来的?

小奶狗从洞里钻出去,又钻回来,叼回来更多的蓟草。

苏水湄替陆不言将蓟草敷上后,没忍住,从狗洞里探出一颗脑袋。

只见狗洞后面居然是一座院子。

有一白发白须的老人正在收拾药草,看到那小奶狗过来,便道:“又去哪玩了?怎么才回来?”

小奶狗儿颠颠跑过去,老人年事已高,眼睛也不好使了,摸到小奶狗身上的伤口,面色大变,“又碰着那疯狗了?”说着,老人赶紧拿了蓟草要给小奶狗敷上。

小奶狗儿一叼,径直朝苏水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