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香气在空气漫开,发白的猪肉裹上一层红润亮泽的糖色,葱姜蒜各类佐料下锅,很,诱人的肉香味就出来了,加开水炖一会儿,等肉烂软了再放粉皮和白菜。

小兄妹俩也过来帮忙,一个守在灶台前面帮忙看火,一个跟在江苒苒旁边帮忙洗菜,那专注的小模样别提多乖了。

炖上野猪肉,江苒苒又开始削土豆,打鸡蛋,切南瓜……

年夜饭就他们姐弟仨,做一盘野猪肉白菜烩粉皮,摊几张土豆鸡蛋饼,一小盆南瓜细面疙瘩汤,再煮盘皮薄馅大的饺子,齐活儿!

忙活完这些,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辛苦了一年的村民们会在这天大方一次,不仅是吃喝上,条件好的人家还会将家里烧得只剩下个屁股座儿的洋蜡烛给孩子做个纸糊的小灯笼,立刻惹得孩子们欢呼雀跃,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不过有个人却顾不上高兴,正吭哧吭哧的拎着一桶集人牲畜粪便于一体的脏污腌臜想往江苒苒小院门口倒呢。

“贱蹄子,小娼妇!我让过年!让你嘚瑟!我让瘟神霉神堵了你的门,让你们三个狗崽子大年初一就霉运缠身,最好和你那个短命妈一样,赶紧死了拉倒!”

恶毒的咒骂声,不是赵秀娥是谁!

损失了钱损失了粮,分家又没占到好处,赵秀娥哪儿能咽下这口气啊?

可她现在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找江苒苒麻烦,只能背后搞点小龌龊恶心人。

毕竟大过年的,谁都想有个好意头,大年初一一开门就被污秽的臭粪挡了道,换了谁心里都不舒服啊。

赵秀娥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可没等她走到江苒苒的墙根儿下,突然……

“诶哟!”

左脚腕猛地一阵尖锐的刺痛,疼的赵秀娥脚下一崴,顿时失了重心摔了个大马趴,连那桶翔都没能幸免,直接泼了她一身。

空气迅速弥漫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赵秀娥出师未捷身先死,整个人沐浴在翔的海洋里,熏得她直翻白眼儿,差点背过气去。

“啊啊!”

赵秀娥绝望的尖嚎了几嗓子,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大家伙打着手电筒出来,差点被那气味儿给熏晕过去。

再一看是赵秀娥拎着粪桶来搞事,当即扯着嗓子骂了起来,要不是因为她满身臭粪熏人,大家都想上去打她了。

“你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我抬十桶粪倒你家炕上!”

大过年的,这不是明摆着恶心人的吗!

赵秀娥这会儿绝望的想死,脸都丢完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人抓了个正着,只能吭哧吭哧的清理。

等这场风波平息,该收拾的收拾干净,人都散了,陆铮才从一旁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看了眼江苒苒家的方向,拎着脏水桶转身回家。

二十一世纪的除夕夜,那必定是鞭炮齐鸣烟花满天的。

但现在人们穷,吃饱都够呛,哪舍得买炮啊,富裕人家顶天给孩子买上两小盒几分钱的摔炮,有的孩子不舍得放,一天摔一个听个响,出了正月还有剩呢。

江苒苒担心这年头烟花爆竹的技术不到位有安全隐患,就没张罗炮仗啥的,姐弟仨热热闹闹的吃完年夜饭,也才九点多一点。

小兄妹俩在暖呼呼的热炕上自己玩儿,江苒苒便收拾了些小零嘴,等着明天拜年的时候用。

在乡下,一般都是初一乡亲四邻们互相拜年,初二初三走娘家串亲戚,一直过了初五,人们才渐渐闲下来。

江苒苒姐弟仨也没有可走动的亲戚,初一那天她带着弟弟妹妹去李忠富家、赵大娘家和陆铮家拜了年,之后便带着弟弟妹妹捡柴火,猎野味儿。

当然,这次江苒苒没再露白,猎到的野兔子野鸡啥的统统藏进了空间,既然之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现在就没必要再招摇惹人眼红嫉妒。

村民看见江苒苒姐弟仨往东边林子跑了好几趟,都只是拎着些柴火回来,少不得又有人开始幸灾乐祸,说江苒苒之前猎到野猪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不,现在都空着手回来了吧?

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这三个狗崽子就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