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不过好像也就是这个道理啊。

这男人……若说他不懂,他又常常来几句虎狼之词,让人面红耳赤。若说他懂,可他又好像对男女情爱之事比较陌生。

如果云横是因为久居山内心闭塞,倒也好解释了,怕就怕这些不懂都是装出来的,那样的人得有多恐怖啊。

沈晚夕忍着痛下床,因右腿还用棍子固定着,她只能左腿屈起蹲下身,右腿伸直,保持这种怪异滑稽的姿势将身下清洗干净,把卫生带也系在腰上,又换了干净的裤子。

热水冲过之后,沈晚夕的身子也跟着舒服了些,总算没有那么钻心裂肺的疼。

可她看着床单、被套和衣服上的斑斑血迹犯了难。

云横就这两床被子、一条床单,被套上血迹还多一些,足足有一片都沾染了,约莫是她睡觉的姿势导致的。

床单上只有一小块血迹,忍一忍还能睡一晚,被套却是铁定要换的。

可这一换,里面的冒着棉花的被芯根本没有办法盖呀。

她眼巴巴地看着床里头云横盖的那条,正思考着如何应对,忽然听到门响。

云横是听见屋内没了声音,这才进来:“处理好了?”

沈晚夕咬了咬唇垂下头应了,正愁该怎么解释时,瞧见云横脸色极沉,她声音又弱了下去:“对不起啊,把你的床弄脏了。”

男人看到这些东西,心情一般都会很烦躁吧。

云横盯着衣物上的血迹默叹了口气,开口道:“床单今晚将就一下,被套卸下来,明早我一起拿到河边去洗。”

沈晚夕抬眼一脸错愕地看了看他,两只眼睛像宝石般透亮透亮的。

沾了污秽的床单被套,他一个大男人愿意去洗?

尽管内心有些激动雀跃,可沈晚夕还是无法接受,一来她也不愿将自己的秽物给男子看到,二来从古至今都没有男子有过给女子洗这东西的先例啊。

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更何况,从前她还听身边的月嬷嬷说过,男子见了女子的秽物是会丢了运势的,日后多会倒霉。她虽然不是迷信之人,可心里对这种事还是会有些疙瘩。

心里无数的小念头像雨后春苗般一个个窜了出来,沈晚夕盯着自己尚不能随意动弹的右腿许久,蹙着眉拒绝道:“明日你帮我打一桶井水上来,我自己慢慢洗吧。”

从前在府除了偶尔跟阿娘学着做饭,衣服倒是没有洗过,不过这点衣服洗起来应该不难,只是洗涤床单被套似乎要费些力气。

更何况还是沾了血的,更不能让云横去洗了。

“不必,”云横冷声回,“你想弄伤腿,再包扎一次?”

沈晚夕顿时不敢说话了。

云横见她犹犹豫豫,原本心烦闷不耐,可听到她嗓音的温软怯懦,又像是清风拂过胸膛,总是恰到好处地将他的那股气扫了下去。

他走到床边将脏了的被套卸下来,连同她弄脏的裤子一起扔在地方,至于棉芯,检查了一圈并无血迹,也被他折叠好扔进了柜子里。

腾走一条被子的床榻刹那间空荡了许多。

沈晚夕耳垂忽然一烫,像是惹了夏天的蜂虫似的,浑身难受得紧。

云横沉默片刻,“外面脏,你睡里头。”

“啊?”

沈晚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嫌她脏吗?

还专挑沾了血的地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