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这时候让她喊夫君?

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是不是刚刚吃干抹净就甩手离开的钟大通教的?肯定是,前脚刚给云横塞春宫图,后脚就教给他这无赖的招数。

这俩人,简直是一丘之貉!!!

(正在田里挑水浇菜的钟大通忽然打了个喷嚏:谁他妈骂老子?)

沈晚夕心里将云横和钟大通骂了几个轮回,气得小脸通红,眼泪差点落下来。

云横见她脸颊泛出红霞,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怎么,害羞了?”

“……”

有病啊!这年头流氓怎么都喜欢脑补啊!

云横见她窝在床上不肯抬头看他,弯起的嘴角也慢慢拉平,“不肯说?”

沈晚夕歪着脑袋朝里,倏忽听到这句竟微微打了个寒战,登时毛骨悚然。

某一刻她觉得云横不像是个猎户,倒像是可怕到令人不敢直视的君侯,身份尊贵却手段狠戾,一旦惹他不满,这人脑海能给你安排几千种不痛的死法。

沈晚夕从前在沧州别苑,偷偷见过爹爹审犯人,就是这个架势。

可她不是犯人哪!她做错了什么呜呜……

“咚”一声,云横起身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桌上。

也就是那一刹那,脚步忽然顿住。

沈晚夕红了眼,眸还泛着泪光,在他身后拉住了衣裳的一角。

沉默了一下,轻轻哽咽着唤道:“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沈晚夕内心:呜呜呜都欺负我……

云横内心:我是不是出师了?

☆、上药

那一声像是猫儿轻柔绵软的低语,可云横的心却恍若被滚烫的水淋了一下,明明是三月微凉天气,却像是到了烧了炭火的浓浓夏日,喉咙发紧,浑身都燥得不自在。

等到她纤细的小手抬起来拉着他的衣角的时候,更让他浑身一僵,行止皆不随心,连呼吸也慢慢粗重了许多,须得压抑了心底的躁动才能思考。

良久,他回过头来,眼神落在她红玉般的眼眸慢慢凝视,听着她低声哭泣,他也不再是心烦意乱,而是有人拂手拨弄着心弦的感觉。

轻拢慢捻,嘈嘈切切。

沈晚夕发誓,方才的脸红绝不是害羞,是生气!

此刻喊他一声“夫君”也绝不是出自真情实意,实在是……迫于无奈!

她好想问问阿娘,遇到一个又凶又坏的男人该怎么做?

好委屈呀。

这男人不想为她治脸就直说,给了她那么多希望,却在关键时候搞这种把戏来威胁她!

而她呢,从前也算是身娇玉贵的小姐,可没想到一朝虎落平阳被狗男人欺负,不仅人被卖了,如今还被逼着成亲,为了容貌和活命喊人家“夫君”,可谓是尊严扫地,备受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