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吻

萧则挑了挑眉:“再不给朕,朕就砍你的头。”

洛明蓁一口气上来,差点没忍住要骂他。砍头,砍头,回回都拿这个威胁她。

她在心里啐了他一口,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妾身做好了,改日就拿给陛下。”

萧则不走了,睨眼瞧着她:“现在就去拿。”

洛明蓁嘴皮子微动,好半晌没寻出回言。又不会赖他的,至于这么催么?可他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她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强撑笑脸:“陛下且等着,妾身这就去给您拿。”

她的尾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萧则仿佛没有听到。洛明蓁只好撑着伞,改道往承恩殿去。好在路程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她一溜小跑进去拿香囊,萧则就站在院墙下等她。细雪被风吹斜,粘在他的眼睫上,轻轻一抖,又消融不见。

他仰头瞧着高耸的红墙上攀爬而出的雪松,雀鸟停在枝头,左右一踩,便将枝头的雪抖落,很快又飞往别处。

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洛明蓁才出来。她刚踏出门槛,就看见萧则静静地站在那儿,身上的雪积厚,指尖因为风雪冻得泛红。

她得意地挑了挑眉,她就是故意磨蹭的,这暴君打不得,骂不得,这点小事上磋磨磋磨他,也算过瘾。

不过她出气以后,又有些后怕,万一他不高兴了发脾气怎么办?她又赶忙一溜小跑过去,故作惊讶地捂着嘴:“哎哟,陛下,都怪妾身平日里没个捡拾,这香囊找了好半晌,害得您在这儿受累了。”

她说着,又去给他拍衣袍上的雪。

萧则垂眸瞧着她,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没有生气,只任由她给自己拍雪。

因着她离得近,抬手的时候,衣襟不自觉地敞开一些,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脖颈上未消的红痕,像一片一片的落梅。

萧则抬了抬眼,眼尾不可遏制地红了些,却是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目光从她小巧的耳垂滑过,泛红的面颊,秀气的鼻梁,还有微张的唇瓣。因着口脂蹭掉了一些,唇上染的颜色便有些不均,像缺了一瓣的桃花。

尤其是她脖颈上快要消退的红痕,勾得他眸光越来越深。

洛明蓁抬起头,正要给他拍一拍发冠上的雪,手还没有抬起来,一只手压在她握伞的手臂上,竹青色的伞往下垂,恰好遮住了他们。

下巴被人用手指抬起,让她无路可退。唇瓣覆上一层温凉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湿润的触感绕着她的唇来回舔-舐,她眸光荡漾,“唔唔”地唤了两声。

她身子发软,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吻她的人。

萧则低垂着眉眼,鸦羽似的眼睫慵懒地半搭着,冰冷的面具抵在她的脸上,瞧不清他的面容,却无端端让她心跳得厉害。

扑通扑通的声音响在耳边,像在打鼓,让她再也听不到别的响动。

直到她快要被吻得呼吸不过来时,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贴着肌肤往里滑过,轻轻捂住了她的脖颈。

她被吻得身子一软,手里握着的伞差点滑落。腰被人环住,稍稍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因着他太高了,只能低下头,又在她腰上提了提,让她踮着脚尖,辗转反侧地吻着。

舌尖抵开唇齿的时候,洛明蓁心跳一缩,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衣袖。她竭力地想推开他,可腰被他握着,怎么也使不上劲儿,只能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她偏过头,被撑开的青色折伞挡住了视线,瞧不见外面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