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摔碎了的护肤品她拿了新的填补,衣物也惧全。她扯了纸巾开始擦地上摔碎了的护肤品,手指被戳了一条口,一股钻心的疼刺来,她死死的捏住手指。

浴室里有一道窗,留有一掌宽的缝,缝里灌着风,进来的风里夹杂着雨丝,湿透了窗台,她从地上起身,迎着它去,那冷风刺在皮肤上生疼,她靠近,将那窗户一把合上。

她花着眼睛,用纸巾将手指缠了。拿来垃圾桶将收拾在纸里的玻璃碎片一起扔了。

她捏着手指下了楼,找到创可贴,一圈圈的绕着手指。

傅荀握在门边的手指上血液一点点浸出来的画面猛的撞入她抽着疼的脑。

她转头看向门口,门上没了声音。

陈望说他手指创口感染,他发烧住院。

他不会,他身体那么高大,身躯那么结实,她看过。陈望在胡说八道!

她眼睛里充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里的门,她贴好创可贴的手指捂在心口上起了身,朝门口去。

门上安安静静的,耳朵里只是风雨的声音,海浪的声音。

她手指落下,握上门把手,一用力,门开了,一个身体软软的砸在了她面前的地板上。

第63章

不管这个人有没有理智, 林恩筱对着这个人总会失去理智。

不管是恨之深抑或还是爱之深,她才会总对着他失去理智,疯狂的愤怒。

“你疯啦!”林恩筱大叫着推搡着地上自作自受的人, 眼泪本能的下落。

看到人的第一瞬间她就知道陈望没有撒谎, 他面色苍白, 脸颊消瘦了。他连脸也不刮,下巴上青青的,她从十多岁便认识他, 他从来完美的像个假人, 她从未见过他不体面的模样。

“你起来, 你倒底是怎么啦, 你的个性呢?你的骄傲呢?你的体面呢?你怎可以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好好的过活,没人叨扰你了, 你就该一往无前的做好你一直在做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样作死一样的胡搅蛮缠, 傅荀,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因为我爱你。”一道沉沉的声音混着风雨声蹿进耳朵, 林恩筱视线模糊她毫无防备的被突然朝她伸来的胳膊一揽,便栽倒在了地上的人冰凉的怀里。

“你是心疼我了吗,你是心疼我了吧。”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发出,就响在耳际。她的脸伏在他的胸膛上, 冰凉的衣料上。

她手指触到的衣料都是湿的, 在伏下的一瞬间她手掌撑在了地上,地是暖和的舒服的,而贴着地面的他的衣料是湿的冰凉的。

她努力将自己从他身上撑起来看他,他眼睛睁开了, 他也在看着她,竟然对她笑了一下,唇勾的无力,无力带着一股偏执的疯狂。

“你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他无力气控制她,林恩筱现在跪坐在地上,她气息发颤,她看了他一会儿,四目相对,有一股力量在心底缠磨她,不见面她可以和他相安无事,见了面他若不扰,她亦能相安无事。

可是他现在如此的打扰,她还如何能冷静,将一个人装在心底十多年是如何的一种根深蒂固。

爱燃烧尽了,也留下了一团死灰,但那死灰之下竟还埋藏有一星半点火光,现在他来了,它就一再的被掀开,她就开始愤怒,爱之深才责之切,她没有正视她愤怒的根源,而她越是愤怒,那火星便越是明亮起来,这种明亮让她难堪,让她自以为是的心如止水难堪,让她的尊严难堪。

那难堪在对她叫嚣,看吧,你曾被他如此的欺辱过,却还留了一丝不舍,他弥补你便感动这种弥补,他以命相挟,你便想要妥协,想要重新拥抱他给的温暖,向往他所描述的美好。

锁骨之下的闷痛消失了,转移到了心脏之上,酸楚,悲戚,同情,交缠不清。她和他原本可以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生活,她一心一意的崇拜、爱慕他这个值得让人敬仰的丈夫。他只需要如普天之下的所有平凡丈夫那般,工作虽忙,也偶尔抽空陪伴妻子,照顾家庭即可。

他们原本可以这样,却如何就到了今天这种相互折磨的境地。

接受他与不接受他,同样让她难以面对,无法接受。

她闭了眼睛,关注眼眶子里的热浪。

没有关上的门里呼呼的刮进冰冷的风,雨甚至飘进了屋里,林恩筱在矛盾重重思绪起伏,傅荀还有半个身子在门外,他从地上坐起了身,蹭进了门里来,将门关了,凉风才止了。

所以精神于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一分种以前傅荀濒临晕厥,一分钟后的现在他脸上甚至现出了光泽,因为他认为她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