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妙妙就更气了。

她都放狗吓人了,可阮公子却还是不听劝,找到机会从家里逃出来,还跑来找她爹爹说情。她牵着狗一路追过来,跑得都累坏了。

“出了什么事情,先和爹爹说说。”

妙妙便把事情说给了他听。

说了祝姑娘的事情,也说了阮母的病,还说了阮公子要放弃科举的事情。

她说完后,心的愤怒才总算是慢慢平复下来,蔫嗒嗒地趴在爹爹怀里,小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我可以借银子给他,他就不用担心娘亲的病,也可以安心考科举,等考状元以后,慢慢还给我就好了。明明这样简单的事情,他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

原定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有应声,心却了然。

为何不答应,自然是太难了。

且不说考状元有多难,光是让那家人低头借银子,便已经是不容易。

小姑娘的脑袋里想的简单,只想考状元的好事,却不想若是没考,结果又如何。哪怕是再有才学的书生,也不敢有这把握,天下书生不知几何,可到老也还未考出功名的也数不胜数。

更别说妙妙是一个小姑娘。

她年纪那么小,身量也还未长,小脸圆嘟嘟的,说话奶声奶气,唬人时也不大凶。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哪会有人把一个小姑娘的童言稚语当真。又不是池玉,连一个小孩儿的钱都敢骗。

原定野垂下眼,看到怀里小姑娘沮丧的脸,他捏了捏女儿嫩嫩的脸,也没多说什么。

但妙妙却不想着这样就算了。

大夫说了,阮母的身体已经不好了,像一个漏水的大缸,妙妙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见那个破大缸的是漏完的画面。她心着急的很,小钱箱里的银子借不出去,就好像是阮母的病治不好。妙妙的眼前满是娘亲那座孤坟的画面。

她回到家里之后,躲进娘亲的屋子里,抱着娘亲的镯子嘀嘀咕咕说了许多的话,可镯子不会给她回应,等妙妙被喊出来晚膳的时候,哪怕是对着自己平日里很喜欢的烧鸭,一时也提不起胃口了。

老夫人关心地夹了一块鸭腿到她的碗:“妙妙不是病好了吗?还是今日不爱吃烧鸭了?”

妙妙双手托着圆圆的下巴,长长叹出一口忧郁的气。

她想了想,问:“奶奶,你有人参吗?”

“人参?”老夫人愣住:“你要这个做什么?”

“阮云珩的娘亲病了,要人参治病。”妙妙摸摸口袋,把今日没送出去的小金鱼钱袋拿了出来,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妙妙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奶奶,我有银子,我问您买。”

老夫人哑然。

她把小钱袋推了回去,问:“这是谁的主意?是阮云珩让你问的?”

“才不是呢。”提到这个,妙妙又不高兴了,她失落地说:“阮云珩的娘亲生了好严重的病,大夫说,她再不点治病就要死了,大夫明明说能治好的,但她不打算治了。可是我想救她。”

老夫人一怔,转头和老将军与原定野对视了一眼。

原定野对她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卖给你一支人参也没关系。”老夫人有说:“可是人家不想治病了,不愿意收怎么办?”

这才是妙妙为难的事情。

她发愁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香喷喷的烧鸭,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妙妙心想:要是她能更厉害一点,变成神仙,让阮云珩的娘亲一下子痊愈就好了。再或者,变个仙法,让他们家的鸡窝生满鸡蛋也好啊。

妙妙愁的不得了,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等到第二日去学堂里见到阮云珩,也一脸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她该怎么说?告诉阮云珩,他娘亲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