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周恒立在她身侧,影子挡了大半光线,余下的那一缕月色正好落在她脸上。

长排的睫毛如羽扇,在她脸上投下了阴影。

离开久财崖那日,她还在睡。

他揭开了她的面纱,终于看到了大半个月以来,同他说着话的那张脸。

那时的一瞥,不如眼下这般看得清楚。

周恒伸手,食指的外侧,轻轻地在她脸上一碰,终是出了声,“睡了?”

姜漓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周恒正看着她。

姜漓忙地站起身,“陛下。”

许是坐得太久,又起来的太急,姜漓脚跟不稳,身子歪过去,撞上了周恒。

姜漓更慌,“陛下,臣妾”

周恒轻声打断她,“无妨。”

姜漓刚稳住,立好,身旁周恒往她跟前走了一步,看了她一眼,突地弯下腰来,牵住了她的手。

那手温温热热,带着粗糙,掌心很宽。

相较之下,姜漓的手,愈发小巧,柔若无骨。

姜漓僵住身子,不敢动。

片刻,周恒道,“睡了。”姜漓疑惑地抬头,见周恒正看着那兔子窝,顺眼望去,才知他说的是那两只兔子。

“多谢陛下。”姜漓这才想起来,皇上送了她礼,她还未谢恩。

周恒轻应了声,“嗯。”,脚尖转了个方向,手上却没有松开,牵着她,往里屋走去。

夜色敛去了白日的那份紧迫感。

满地银霜的月色又多添了一份暧昧。

早在见到皇上后,碧素就已经进屋,重新铺好了床榻。

这个时候皇上过来,定是要宿在长春殿。

姜漓很少伺候周恒更衣,往日在含熏殿,或是乾武殿,皆是他自己进浴池沐浴,清晨起来,也是高沾为他更衣。

她只管焚香。

陪他入睡。

如今她身份又不一样。

而周恒进屋后,也一直立在那,没有半点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姜漓忐忑地问,“臣妾为陛下宽衣吧。”

周恒应了,“嗯。”

姜漓硬着头皮过去,周恒今日没披大氅,只一套黑色龙袍,姜漓立在他跟前,低头去解他的腰封,姜漓进宫后,没人教过她怎么伺候人,就算是高沾,也只教了她,如何为陛下守夜。

这腰封她平日里倒是见高沾取过,瞧着简单,轮到自己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