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她费尽心思去争,去嫉恨周韫,但对自己的孩子,却的的确确万分看重和珍视。

红柚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主子,您不能这样,您振作起来啊!”

她根本不敢大幅度去拦,阻止不了孟安攸什么动作,傅昀跨步进去,按住了孟安攸的手,斥道:“够了!”

孟安攸哀哀抬头,看见了傅昀那一刻,她忽地扑进他怀里,哭着喊:“爷!爷——”

“妾身没能护住他!妾身没用!爷要替妾身的孩子作主啊!”

她模样甚是狼狈,眼泪浸湿青丝,贴在脸上,没有往日一分娇媚,可傅昀却站直了身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他才说了一句:“洛秋时已经被处置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对她的交代。

孟安攸哭声一顿,她怔怔地抬头。

是啊,洛秋时被处置了。

她孩子的仇报了。

可……孟安攸紧紧闭上眼睛,泪珠子不停地掉,她宁愿不处置洛秋时,也想要她的孩子回来!

她捂着唇,哭声从指缝间泄露,她压抑地哭:

“可爷,妾身难受啊!妾身这心如刀割般疼啊!”

她攥着傅昀的衣袖,却渐渐无力,她似坐似跪,整个人几乎趴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她哭得声声泣泪,淬着苦痛:“这是妾身第一个孩子,他是妾身孩子啊!”

“妾身疼他!妾身想见他!妾身盼了足足六个月啊!”

她拽着傅昀的衣袖,更咽着说:“爷,昨日、就是昨日,妾身还感觉到他动了!他在踢妾身,他也想出来啊!”

“可是——”

她似一口气没喘上来,后仰着跌在床上,她哭着喊:“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指着小腹,让傅昀看:“这里空空的,妾身感觉不到他了!”

昨日,听到绥合院出事时,傅昀还能让张崇去接周韫。

亲眼看着血盆被端出来时,傅昀有些怔住,却还稳下心神处理洛秋时一事。

可如今孟安攸一句句泣着泪的话,狠狠捶在他心口,叫他清醒地认识到:——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傅昀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疼。

一直闷在心的情绪,如今终于正式冒出了头,叫傅昀疼得手指轻颤着。

“主子,王爷去了绥合院。”

时秋说这话时,周韫正倚在楹窗边,去摘攀上窗格的那朵栀子花,听到这话,她动作稍动,然后敛下眸,将花根一折,摘了下来。

她说:“孟良娣刚小产,爷去看望她,最正常不过。”

时秋有些担心,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可奴婢怕……”

若是王爷知晓她们对绥合院动的手脚,会不会对主子生厌?

她眼的担忧浓厚,周韫只看一眼,就猜到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