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榜下捉婿 花下残棋 1946 字 7个月前

见太后还要再说,林皇后笑道:“蛮蛮那时小,哪还记得清楚?豹奴这孩子懂事,定是疼爱阿妹,才总是自愿被她给欺负。”

苏移光懵懵的看着众人,她们这确信无疑的模样,难道,她真的欺负了赵王世子?

城外官道上,大雪覆盖路面,久久无人清扫,於滑难行。

一列人马正于官道上缓缓前行,卫士们着轻甲、佩长剑,将一辆三马齐驱的青盖绿色簇拥在间,车身绘着卧鹿装饰,车前的横轼则制成虎形。

车马行过,车辙与马蹄印在雪面上,留下一道道深深地刻痕。

守城小吏从城楼上远远瞧见车前的八道降龙旗旒,推了推身旁的人,“去叫下面的准备着。”

“怎么了?”同伴本在偷闲,被他一推,一下子清醒了。

小吏指指远处的车架,“降龙旗,让底下的看仔细了。”

车前饰降龙旗者,唯有王孙公侯,八道旗旒,至少也是国公之流。同伴一个激灵,匆匆下楼通知其他人。

那列车马却停了下来,侍从打开厚重的车门,低声道:“世子,再往前走,便是东京城了。”他顿了顿,又道:“官家派了杨秘书郎前来。”

“知道了。”低沉的声音从车厢传出。

片刻后,着绯色山茶纹圆领衫的男子从车内步出,头束玉冠,腰系蹀躞带,眉目俊美,气势冷冽。

杨少龄立在道旁,微微躬身,嘴角噙笑,“阿弟让我好等。”

他身后众人一齐行叉手礼,“世子万福。”人数不甚多,声音不甚大,却足以令人听出其的诚恳。

宗祁站定后,方才抬眼看向面前着青袍、系革带之人,顿了顿,淡声道:“有劳表兄久等。”又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杨少龄在京富有才名,身为卫国长公主的次子,他自幼随母亲往来于宫禁,比旁人都乖觉。不仅嘴甜还生得一副清隽相貌,十分讨女眷们欢心。

他从年初开始在朝任秘书郎,同时也负责检查两位皇女的功课,极得皇帝看。稍一想,宗祁便承了他这份情,“原是预计未时便能到东京,路上风饕雪虐,耽搁许久。”

“不碍事。”杨少龄朗笑几声,“是官家命我于此候着,我也正好放一日假,在城外四处转转。成日闷在京,别说人,连马都要受不住。”

宗祁上次见他还是去年,卫国长公主的驸马往真定任职,杨少龄跟着一起去了一趟,在赵王府借住数日。他招手令身后侍从近前,温声道:“冬日寒凉,表兄可用些清酒,暖暖身子。”

杨少龄从侍从手取过漆盒,略一打开,异香扑鼻。瞧见里头的瓷壶后,他叹道:“赵地佳酿醇香厚重,自去年饮过,我便念念不忘至今日,多谢阿弟了却我一桩心事。”

宗祁只微微一笑,令随从等人先往京赵王宅院而去。

看着卫士替宗祁牵来的枣红色骏马,杨少龄点点头,“旁的事不打紧,阿弟先随我进宫,官家同两位娘娘都在宫等着,太后娘娘已经念叨好几日了。”说罢,他将装着绿醪的漆盒扔给自己的随侍,翻身上马。

待他上马后,宗祁也上了那匹枣红马,与杨少龄并驾齐驱。

几乎是一瞬间,飒踏马蹄声同时响起,稳健有力,掩盖住身后车轮辘辘滚动的吱呀声。

两人径直向城行去,速度却并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城不能肆意纵马,咱们些到前面去,你也好早点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杨少龄扬了扬手的鞭子,示意宗祁同他飞驰到城门处。

过了片刻,宗祁道:“天色已晚,待我到宫,祖母恐怕已经睡下。”

宗祁是顾太后的亲孙子,卫国长公主却非顾太后所出,故而杨少龄并未像他一般直呼外祖母,大多时候都按着制式称呼太后。他笑道:“两位娘娘明日要往天青寺礼佛,我母亲虽不去,但我阿姐她们并宫内外许多女眷也同去,要在天青寺住上十来日,所以太后娘娘今日才急着见你。”

“原来如此。”宗祁浅笑颔首,如玉的眉眼徐徐舒展,冷厉逐渐褪去,周身霎时温润了三分。

杨少龄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暗道难怪赵地之人皆道他这表弟姿容隽逸,待人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