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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的脸偏向了一旁,嘴唇微张。

载心中一喜,急忙起身凑前去看。罂的眉头蹙着,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什么。

“水!”录反应过来,道,“她要饮水!”

载连忙从旁边取来一只水碗,一手小心地托起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将水碗凑到她的嘴前。

罂半睁着眼睛,“咕咕”地饮下。碗倾斜太过,她的领口被淌下的水浸湿了。

“慢些慢些,你这样她要着凉!”录在一旁看着,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年轻人,不让别人碰睢罂,他自己却笨手笨脚,连喂个水也不会。

“我去告知主人。”录说着,起身出去。

载不管他,一心喂水。没多级,水碗空了,罂微微喘气,载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来。忙碌一番下来,他竟觉得背上有些汗气。

清水带走了一些意识的浑浊,罂睁开眼来,发现前面的人是载,怔忡了一下。

“是你救了我。”之前的事她早已记起,看着载,唇边浮起一丝苦笑。

她这样突然醒来,载有些措手不及,看着她,嘴角动了动,觉得耳根有些发热。这时,他瞥到案上的粥盂,心里得救地一松。

“你……嗯,你饿么?”他开口问道,竟有些结巴。

罂正要说话,忽然,门“呀”地被人推开。

天光倏而进来,罂不适地微微眯起眼睛。待看清了来人,脸上的惊诧无以复加。

“邶小臣?”她睁大眼睛。

而当后面那人露出脸来,她的神色已经满是不可置信。

“国君……”她的声音很轻,如风一般飘入载的耳中。

商丙(下)

“啪!”

笞条在商王手中重重劈下,一道带血的红痕即刻斜斜贯穿跃的脊背。

跃一声不肯,动也不动地跪着。

商王脸色阴沉,一下一下,毫不手软。

跃头也不抬,只盯着地面,嘴唇绷得发白。虽是深秋,豆大的汗珠却很快从他的额边沁出。背上一道道交错的伤痕织成血网,血滴在地上,染红了新制地茵席。

小臣庸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想劝阻商王又犹豫,不安地袖着双手。

足足打够了二十下,商王终于停手。

“知错了么?”他冷冷问,声音带着些喘。

沉寂片刻,跃开口,“知错了。”

小臣庸吊着的心放下来,想去搀商王坐下,却被他推开。

“为何一个女子!”他恨恨地瞪了跃一眼,把笞条扔到一旁。他深吸口气,待得情绪稍缓,转向小臣庸,“传我令,出城寻人的武士,全部召回。”

跃闻言,眼睛忽而一黯,下巴绷得更紧,却没有出声。

商王见他顺从,也不再发火。他坐到榻上,从小臣庸手中接过白玉水盏,“这几日堆积下不少事务,你明日去正殿。”

“诺。”跃答道。

话说完,他却不动,仍跪在地上。

“父亲。”他望着商王,“日晕之事未尽,乞父王仍行卜贞定。”

商王抬眼。

“砰”一声,他手中的白玉水盏飞出,险险擦过跃的脸颊,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商王看着他,目光沉沉,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

“你安分做个好王子,我就允你。”他声音平静。

邶小臣的医术不差。休养了七八日,罂的身体已经痊愈了不少,背上的伤口也结痂了。

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说路上的关卡已经不见了踪影,畅通无阻。

西方的气候比大邑商寒冷,莘伯决定趁着寒气未重,及早上路。

于是,他来找罂谈了一次。

这些日子里,他们虽然同处一宅,莘伯却很少来。即便来到,他也是行些嘘寒问暖之事,两三句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