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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等了一会,看罂不动也不说话,出声唤道。

罂抬起眼睛。

“跃,”目光相触,她迟疑了片刻,问,“跃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跃怔了怔。

罂觉得这话题实在艰难,没再开口,只看着他。

跃似乎明白了罂的意思,脸上的神色微微凝住。

他沉默片刻,道:“我母亲去世时,我只有九岁。我只记得母亲为人开朗,总是在外征战。”停了停,又道,“我也见过你母亲,虽已记不得容貌,她与我母亲之事却听过一些。”他看着罂,“你所虑者,就是她二人之事?”

罂抿抿嘴唇:“算是。”

跃缓缓吸口气,像压抑了许久。

“罂。”他转过脸来,神色又好气又好笑,“我在睢邑之时,便已知晓你母亲是妇妸。他们彼时恩怨已是烦恼,如今你我再续,岂非自取其扰?”

“你不介意?”罂问。

跃不耐烦:“我若介意,当初怎会问你愿不愿随我来大邑商?”

风柔柔拂在颊边。

罂望着他,唇边慢慢漾满笑容,双目柔光潋滟。

“笑甚?”跃狐疑地看她。

“我想起了一句诗。”

“诗?”

罂不言语,却伸过手,从他手中将那玄鸟拿了过来。

跃的目光顿时停住,片刻,盯着她,瞳仁如火光般闪闪。

罂望着他,伸出食指,勾了勾。

“做甚?”跃不解。

“过来。”罂说。

跃狐疑地看她,脸上却莫名地发起热来。少顷,他将身体动了动,才凑前一些,罂的脸却已到咫尺。

馨香的气息淡淡,像风一样,跃的眼前一暗,唇上触到一片温暖的柔软。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风中似有呢喃的语声传来,在耳边久久徘徊。

罂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记不清内容是什么,却无比的满足。

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蝉鸣已经叫得山响。

窗外的天光白花花的刺目,罂不禁眯起眼睛。她正想伸个懒腰,看到枕边的玄鸟,忽而一怔。

昨夜的事浮上脑海。

月亮、高台、那个起舞的身影。她对跃念诗,然后……

热气蹭上耳边,罂望着上方乌黑的横梁,双目定定。怔忡了好一会,她连忙起身穿衣,一把将玄鸟塞到衣服里,打开房门。

太阳已经灼灼地晒在头顶,罂抬头望了望,竟快到午时了。

“册罂。”一名正在打扫庭院的巫女看她出来,笑道,“你起晚了呢,册宰会骂你么?”

罂这才想起今日要去抄眷,忙到井边打水洗漱。

“不急,册宰又不曾来催你。”另一名巫女笑道。

罂冲她笑笑,手上的动作却愈加麻利。

待她匆匆来到作册的殿堂,册宰已经站在庭前,看到她,脸色严肃。

“册宰。”罂行礼。

册宰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她,道,“你有伤新愈,下不为例。”

罂答应,向他再礼,趋步走开。

堂里,册癸正毫不例外地跟册宥说着话,见到罂进来,打了个招呼:“册罂。”

罂也打个招呼,在位子上坐下来。

“今日好么?”册癸凑过来,关心地问。

“无事。”罂笑笑。

“用食不曾?”

罂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又忘了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