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不多时刚才引路的小僮就过来说,“方公子想找什么只需和我一声,或者想找什么类别我也可以为张公子找到,能省去很多时间。”

听到被叫被别人叫方公子,方弛远感觉怪怪的,看着小僮比他大就说“小哥客气了,我并非什么公子,叫我方弛远就行。”

“你是方弛远?”小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先前听说你被李先生收了徒弟,就知道一定能见到你。”

“呃,为何?”

“呵呵呵呵,李先生和我家老爷是至交好友,他们每次相聚李先生都会把徒儿带来,在你之前他经常带的都是楚公子。”

“哦,你说楚正则吧?不过我没什么想买的,师傅在里面说话,怕我无聊就让我到这里看看,我随便看看就行,你去忙吧!”

“如此,那方公子随意。”

小僮走后,方弛远又开始继续转下去,他发现这个书社书种挺齐全的,难怪生意会不错,里面除了寻常的笔墨纸砚,诗词话本外还会兜售一些秀才举人的字画,不过价钱高低不一,上至十几两,下至五六十文都有。

以方弛远一个外行人的眼光来看,书画过于平庸,反正他是没觉得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就算是十几两的画作,他也觉得只是色彩好看没有神韵。

看了一会字画,方弛远又翻开了旁边的话本,话本用纸粗糙,大约只是当做闲暇的读物,所以并不怎么用心,看到里面的内容,方弛远更是觉得古代寒门学子天真或者说心思太过简单。

话本并不长,一本七千字左右。话本虽短,内容却十分翔实。方弛远看了两本就看不下去了,两本书的内容基本雷同,他觉得其中就只是换了主角的名字,大致就是一个秀才,读书,娶妻,考中进士,被某大官看中,许配女儿,然后升官发财,完。方弛远看着看着就读不下去了,这里男尊女卑的思想和他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秀才中榜另娶,那原配该如何生存?难道就只能共苦不可同甘吗?

但是随后一想,他又觉得自己还是没适应古代的时候,不要说考中进士,就是一个秀才,本来靠着妻子养活,中个举人后就能抛弃糟糠之妻,马上另娶,更何况是进士?“唉”方弛远叹了口气,还是他原先想的那样,整个社会如此,他一个人还真改变不了什么。

中午在书社吃了饭,方弛远就跟着李云长回了李宅,此时他心里朦朦胧胧的想法突然露出了冰山一角。

此为防盗章节,购买v章未到60的小可爱,要24小时才可以看他现在呆的书房是李老先生用的,前面是书房后面就是一个小卧室,卧室里东西不多,就一张床,床边放了一个小木柜,当时李云长问他想睡哪,他就选了这里。

常老太太走后,方弛远就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老先生儿子李青才是和方弛远父亲同一届的秀才,只不过李青才现在已经考中了举人,身份又不同的些,是县里的教谕,但是虽然和方喜云不熟,多少还可以和方弛远聊些话题,不至于两个人见面干瞪眼,所以这两天方弛远过的还算自在。

第三天一早,李老先生要出门会友,方弛远无事就把他也一起带上了,准备把他向友人介绍一遍。

“我这老友是丰瑞四十九年举人,但是时运不济,这么些年一直没考上进士,着实可惜。”坐在马车上,李云长叹了口气。他这友人学识不差,和他相差无几,奈何这些年却是迟迟未能考中进士,着实是人生一大遗憾!

在古时能考中举人就已经很厉害了,这两天他跟着李老先生读书才知道自己以前小看了科举,古代科举并不只是考验学识,有时候身体,运气都占有很大成分,就像他读四书,从古传下来的经义解释,正统的理解一直没有定论,同一个句子的理解,争辩起来都可以引经据典的写一本书出来。

记得当时李云长对方弛远解释是:“四书是古以来就是科考的要点,各种解释经义层出不穷,答题偏不偏离本意,每次的判断依据首推南宋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还有十三经注疏中的论语注疏,孟子注疏,礼记正义〔注〕也颇受关注。”

“所以。”李老先生笑着对方弛远说:“你天资聪颖,在这方面占了很多便宜,可以有时间把这些书籍都看一遍,到时候只要打听主考官推崇什么,你答题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初听此话,方弛远还是有些高兴的,有一种占了便宜的窃喜,但是当在老先生的书房看见朱熹的《四书章句注集》和各种版本的《解四书章句注集》后,他又自嘲的叹了口气,这只是各种解释中的一版,内容就如此之多,更遑论他还有五经要去学习呢?“科举果然还非易事!”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书社,书社名叫潜草,生意很不错,大清早,里面闲闲散散的就有六七个人。

李云长到达后,就有书社小僮把他引进了后院,见到友人,老先生先是与两位友人互相慰问一番然后就开始介绍起方弛远来。

“这是我新收的徒儿,名叫弛远,过完年九岁,弛远,过来见见你两位师伯。”

方弛远刚要行礼,“仝老头,看见没?”站在李云长对面的一个老头说:“他这是在像我们炫耀呢!啊?”

“每次收到徒儿他都来这显摆,显罢之后还不忘从我这顺点东西?唉,我记得他上次带方矩(楚正则的字)来,是说以后不收徒了吧?”

另一个嵩姓老头笑道:“那你怕是听错了,人家说的不收和我们说的不一样,若是我遇见一个天资聪颖能过目不忘的,那我肯定也巴着想收入门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