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生活就是这样,得尽力不给别人添麻烦,不然的话可有的受了!

昨天晚上看晚霞,就有人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了。家庭主妇把这个记在心里,只要不是刚刚搞过大换洗的,都预备今天洗洗涮涮一番了。

毛思嘉家里也不例外,一早起来吃完早饭就开始搞大扫除、洗衣服了,就连在家的毛爸都参与到了劳动当。毛思嘉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在具体做工作的时候她还是有优待的!毛妈已经把最难洗的床单被套归拢到一起,自己去洗了——几十年后的人很难明白洗床单被套有多麻烦,因为对他们来说都是丢到洗衣机里,按下按钮的事儿!

但对这个时候的家庭主妇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首先只能手洗,其次这个时候的床单被套基本上都是纯棉的,也有人买了丝绸。不过丝绸不要布票却很昂贵,并不常见,所以常见的料子还是棉布。

毕竟等到化纤布料风靡,那还得再等几年等到‘的确良’火热。

而棉布的话,问题来了。按照这个时候的纺织成品来看,是非常‘实在’的,床单被套的棉布料子很厚。事实上不厚也不行,棉作为天然纤维本来就不如化纤耐用,床单被套每天都要承受很大的磨损,再不厚一点儿就真的不经用了!

在这时候布票难得众所周知,床单被套又很消耗布料。所以一套床单的目标都是至少使用十几二十年的!就算能够缝缝补补,那对它本身的质量要求也很高了。

这样的棉布浸泡到水里,就算是用温水洗涤,也会在水温慢慢降下来之后迅速手感变‘硬’。

又厚又硬,洗涤的时候是既伤手,又十分耗体力的!

所以毛妈包揽了这项工作,等于是重的活儿都自己干了,剩下容易的给毛思嘉。

毛思嘉洗衣服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这种办法在其他人看来挺浪费的,不过毛思嘉已经习惯了——一般她都先往洗衣盆里倒一定量的洗衣粉,趁着水还是温暖的,十分容易起泡,一股脑地揉搓。

如果是夏天,她会用脚踩的方法,更加省力。

等到这样揉搓过一遍之后,她才会用肥皂细搓衣物。

一件一件有针对性地搓,搓搓领口、衣袖、前襟这样容易脏的位置。不过总体来说这种地方也没太多可搓的,毛思嘉自己爱干净,也接触不到太脏的环境。而毛妈呢,习惯使用袖套、护领、围裙这样的用品,特别容易脏的位置被保护地挺好的。

大概也就是毛爸的衣服需要特别注意一下。

毛思嘉放洗衣粉的姿态是很‘豪放’的,一点儿不吝惜。这也很正常,她以前用洗衣机洗衣服的时候要放洗衣粉或洗涤剂之类的产品,这些产品都不贵,大家放的时候都是不会刻意计算剂量的,保持着宁多勿少的心态

这种心态对于毛思嘉来说已经习惯了,这辈子她生活的家庭有相对富裕,不至于节省这些,也就没人刻意纠正。

“思嘉啊,我家洗衣粉没了,你借点儿给嫂子!”旁边也洗衣服的大姐洗衣粉盒里面空了,又懒得临时跑一趟合作社。

毛思嘉不在意这个,让人家自己拿去用。

正和这位大姐说话呢,杨雪燕二嫂,一样出来洗衣服的就笑道:“思嘉是不是没怎么洗过衣服,这家务活干得太粗糙了将来结婚了可怎么办啊!”

杨雪燕二嫂,就是怀了孩子不得不在没分房的情况下嫁进来的那姑娘,现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月子也早就出了。这个时候她洗的倒不是大家庭的东西,而是孩子的尿介子、小衣服之类的,相对简单。

“这样浪费洗衣粉,还不一定搓的干净”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话,就是语气听着不顺耳,有种挑剔别人的感觉。

其实同住一个院子的都知道毛思嘉是怎么洗衣服的,所以见到她这样操作,大家早就不会说什么了。就是这位二嫂,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毛思嘉冬天洗衣服,这才有的说。

这个时候洗衣服作为大家默认的家庭主妇的活儿,其花费的时间精力是仅次于做饭的。而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做饭还有可能由男主人分担,洗衣服却是基本没可能分担的。

显然,这个时候也不流行夫妻共同分担家务。

孩子们,特别是女孩子,从小就会受到相关练习。先从袜子、手帕、红领巾之类的东西开始,后来到内衣、夏天衣物,然后冬天衣物,直至床单被套什么的。就算有的家庭特别溺爱孩子,这些也是必须学会的,因为学农的时候要离开家门过集体生活,不学会不行!

不过这种事情有学的好的,就有学的坏的。在杨雪燕二嫂看来,毛思嘉就是典型的‘差生’。一个洗衣服都做不好的女孩子受挑剔,在她看来也是天经地义的,就跟几十年后学习不好的学生受挑剔是一样一样的!

毛思嘉对此没什么反应,她既不愿意和普罗大众的固有认知对抗,主要是她也不太可能改变这些人的想法。也不会因此羞愧脸红什么的她就笑了笑:“是洗的不太好,还好我家的衣服都挺干净的”

在毛爸没出差的情况下,她家的衣服确实挺干净的,毕竟连个一线工人都没有呢。

本来等着毛思嘉羞愧的杨雪燕二嫂一下被卡住了,她似乎没想到毛思嘉会承认的这么干脆。见毛思嘉正手法生疏地打肥皂,心知对方平常真的很少洗衣服有点酸了。

这个时候的女性,结婚之后就要承担起家务活,这不用说。而就算是没结婚,随着成为一个大姑娘,分担家里许多家务活也是必然的!比如说她,在家的时候也是各种家务活都要做的!

她的那双手在还没结婚之前就比较粗糙了,就是因为常常负责洗衣服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