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有道理啊!

几人从茶馆散了,遇到熟人,张口便是那句话:“有个叫欧阳磊的新科举人被剥夺了功名,你听说了吗?”

清心茶馆,钱三把打听来的消息禀报给冯橙。

“姑娘,现在随便一间茶馆都有人在说欧阳家的事。”想到来这里与大姑娘见面总会遇到的那个不给他好脸色的少年,钱三忍不住埋汰一句,“就是这清风茶馆太冷清了,想听个闲话也难。”

“是冷清。”冯橙随口应了一句,把钱三打发走。

现在风声已经放出去了,只等言官介入便可使科举舞弊露出冰山一角,到时候再顺理成章展开全面调查,把参与其的人一打尽。

已是下午,再有新动静至少要等到明日,冯橙决定去欧阳家看看。

她不放心欧阳静。

虽说刻意与欧阳静结识是为了揭发其父谋财害命的事,一番相处下来却颇投缘。

不管怎么说,她既然参与到这件事,那就尽量帮一帮对方。

冯橙靠着车壁打了个盹儿,欧阳家便到了。

她跳下马车,看了一眼欧阳家的大门。

原本还算体面的大门上一片脏污,甚至还粘着烂菜叶子,一看就是被热心肠的四邻八舍扔的。

大门半掩,冯橙刚走近就听到骂声传来。

“贱人,都是你娘害的!”

一听是男子声音,冯橙面色微变,直接推门而入。

声音是从屋传出来的。

欧阳静从堂屋跑出来,后面欧阳磊紧紧追着。

仓皇跑在前面的少女,一脸凶狠追在后面的男子。

这一瞬间,冯橙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就是这么一路被追着跑到悬崖边,绝望跳了下去。

许是突遭巨变,无论是轰然倒地的石榴树,还是滚得满院子都是的石榴,并无人清理。

一切仿佛停留在欧阳庆被带走的时候。

冯橙脚尖一挑,离脚边最近的那颗石榴飞起落入手,然后丢了出去。

又红又大的石榴直接砸欧阳磊肩头。

欧阳磊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冯姐姐——”欧阳静扑入冯橙怀,抱着她浑身发抖。

冯橙安抚拍了拍欧阳静后背,目光凉凉看着坐在地上的欧阳磊:“他要打你?”

欧阳静胡乱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他骂我娘,还拦着我不许请大夫。我不答应,他就要打杀我……”

亲亲相隐是大魏律法的一条原则,也就是说亲属之间藏匿、包庇犯罪不论罪。

欧阳氏身为欧阳庆的妻子,替欧阳庆遮掩罪行并不会受罚,是以当日就回了家。

“伯母病了?”冯橙才问出口,就见欧阳氏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静儿,静儿——”一身衣的妇人披散着头发,短短两日看起来竟是病入膏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