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京城,他十日里有八日会来金水河活,哪能记这么清楚。

陆玄微微点头。

他问这个也不需要知道具体时间,有个大概时间段便足够了。

也就是说,彩云知道朱成业过世的消息还不到一个月。

“说说那日具体情形,能记得多少说多少。”

汪景回忆了一下,迟疑着道:“小民如往常那样去云谣小筑点了彩云陪我喝酒,后来喝多了,模糊记得彩云感叹命运凄苦,小民就说哪怕原本生活富足的人也可能一个变故就身陷绝境……”

听汪景讲完,陆玄凉凉警告:“今日之事,管好你的嘴。若让我听到什么风声,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

“小民明白,小民明白。”

陆玄不再耽搁,赶往刑部衙门。

“找到那个朱老爷了?”一见陆玄,林啸便问道。

“找到了。那个花娘现在如何?”

“就那样,在牢房里从早发呆到晚。”

“带到审讯室,再审一审。”

林啸一怔,很反应过来:“彩云还有问题?”

陆玄颔首,甚是满意好友的敏锐。

林啸吩咐手下去牢房提人,一边往审讯室走一边感叹:“一个花娘幺蛾子还挺多。”

那日全程旁观好友审问,看那花娘反应分明崩溃了,竟然还有隐瞒?

一进审讯室,阴森恐怖的感觉便把人包围。

那血迹斑斑的墙壁,泛着冷光的刑具,无一不昭示着被带到这里的犯人会遭遇多么可怕的事。

彩云拖着脚镣被带进来时,便是这种感觉。

阴暗潮湿随时可见老鼠从眼前跑过的牢房已经令人难以忍受,可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

“彩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黑衣的少年与这黑暗的地方有种诡异的协调,眸满是淡漠。

他的语气更淡漠,透着刻骨凉意。

彩云扯了扯唇角,没有吭声。

“朱成业找到了,不过他死了。”

“死了?”彩云面露惊讶。

陆玄嗤笑:“彩云小姐真是伪装高手。”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朱成业是死了,但他的好友汪景还活着。大概半个月前汪景去云谣小筑点了你陪酒,喝多后无意对你透露了朱成业的死讯。”陆玄说着话,紧盯彩云反应。

彩云垂眸静了一瞬,纤长浓密的羽睫轻颤:“奴家确实偶然听说了朱老爷死讯,想着捏着我天大把柄的人死了其实很庆幸,又怕大人怀疑朱老爷的死与奴家有干系,所以就没提。”

陆玄冷笑:“不,你之所以没提,是心存侥幸想着我找不到此人,或是找到朱家也没问出朱成业死讯。退一步说,即便我找到了,问出了,回来问你,你也没有损失。彩云小姐,我说的可对?”

彩云垂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