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不少人都是踏着开场的声响进场的。

照旧是八个冷碟先上,待大家吃了两口,喝了热茶定了心神,拍卖会就正式开始了。照旧,这第一件拍卖品还是一件压场子的玩意儿。

主持人老王满面笑容的介绍道:“各位老板大家晚上好!我老王又来了!咱们废话不多说,今天这一件东西确实是好得我老王都心动,要不是我家老爷子揪着我的耳朵,今天大家可就看不见它了!”

“这是一件暗拍,唐朝河东先生的《寒江钓雪图》,我们也不哄诸位,真假存疑——”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带着公章的鉴定书:“目前已经可以判断这幅图确实是出自唐朝,字迹也能够与河东先生的真迹匹配,但字画材质为白鹿纸。”

说到这里,主持人戛然而止,笑道:“这估摸着是哪位古人在故意考我们眼力呢!我也不多说了,各位老板都是行里人,要我多什么嘴?好了,大家可以出价了!”

南时默默地把视线投到了过杏仙的身上:“……?”

过杏仙无奈的解释道:“白鹿纸是宫廷御用的纸张,河东先生并不是什么皇亲贵戚,这白鹿纸的由来非常存疑。且河东先生并不以画闻名,你看这画得挺绝的吧?所以疑点才多啊!”

南时:“哦。”

过杏仙太阳穴青筋跳了跳,“让你平时没事多看点书,你非要浪!”

“我平时看得书可多了。”南时替自己辩解,他日常要做功课,唯一喘息的时间就是去上班,虽然是开门做生意,自己当老板,但该忙的还得忙,脚不沾地也是有的。当然,池幽布置的作业除非南时晚上不睡觉了,否则靠晚上两三个小时就想融会贯通?做什么梦呢?

实话说一句,南时要有这天赋,他怎么不考入清北一路跳级进入中科院给全兔朝做贡献啊?

该花的时间实则一点都没省下,没见着他有时候一边看店一边背书啊?

生活不易,南时叹气。

“不过这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这玩意儿不论是真是假,底价应该都不会低,不是他们两个菜鸡能碰的东西。

“……你干什么?”南时说着,就看见过杏仙拿过平板,输入了一个极为低廉的数字,过杏仙好整以暇的道:“我抽个奖怎么了?万一中了呢?”

“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老张听两人抬杠听得差点笑出声,又强行忍住了。

——到底都是年轻人呢。

暗拍时间结束,下面一件就没那么夸张了,是一块宋朝的古玉,这就戳到过杏仙的心坎上了:“那什么,南小时……”

“我懂我懂,你拍吧。”南时道:“借你,不收利息。”

他也没指望他这点钱能在这个场子里买到点啥了——果然还是义乌更适合他一点。

最后过杏仙还是含恨败下阵来,无他,实在是太贵了,买不起。过杏仙整个人都成了被霜打过小青菜,蔫巴巴得趴在桌上不说话,连带着后面的东西都没兴趣再看了。

今天这一场拍卖会他们两就纯粹是过来开个眼了,其实明天他们都不必来了,因为这拍卖会的东西一天比一天来得珍贵,如果说第一天是大部分都是低端货,里头放了两件压场的好货,第二天那就是中端货,等到明天也就是第三天,纯粹就是高级玩家场了。

“明天不来了吧。”过杏仙化悲愤为食欲,专心的拆蟹吃:“免得看得到摸不着,难受……我还不如去你家逛逛呢,至少你还能让我摸两把。”

南时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回头我去问问我师兄,应该是没问题的——借你几天玩玩也成,不送回来也不打紧。”

“可别。”过杏仙一口拒绝道:“借我玩玩还行,其他就算了,太贵了,我不敢收。”

“都行。”南时喝了半杯可乐,小声地打了个嗝:“赶紧吃,吃完了回去,你不是想泡温泉吗?”

过杏仙:“知道了,最后一块!”

“咄咄咄。”突然门被敲响了,老张有事服其劳,上前开了门,就见到一个服务员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他低头看了看,不敢做主,就回来将纸条递给了南时:“南先生,文渊阁的周老板想要求见您一面,差了人过来问问您愿不愿意拨冗?”

“那是谁?”南时问道。

老张解释道:“文渊阁是w市的百年老字号了,专做古玩古董,一脉相承的,周老板做人和气,一向风评不错。”

南时听出来了,扬眉道:“你朋友?”

老张也不否认,笑吟吟的应了:“周老板以前是我高中同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