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菩提手串老规矩,还是108颗,每颗珠子都是扁珠,真要说设计也就那样,能称得上一句简洁大方,整体呈暗红色,亮点则是这手串每颗珠子红得一致,摸上去光滑细腻。

“老板,这个太阳菩提手串货很少的,我这一批只有一百条,八十一条!”见南时喜欢,老板连忙道。

过杏仙看了看,眉头一跳,说了句古玩行里的行话:“我看不好。”

啧,太阳菩提虽然便宜,但是想要挑出108颗色相相同的菩提珠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看那串太阳菩提后面的透明打包袋里红成一片的同款,就知道是染色的!

南时这眼光到底是怎么把他的古玩店盘活起来的!

过杏仙估摸着价格,觉得这个八十块钱减个零还行。

这‘看不好’三个字一冒出来,南时也明白了过来,张望了两眼,就放弃了,挥挥手和过杏仙去下一家。

然而他们一连看了七八家,都是大同小异,要么就是品相不行,要么就是非天然的,看得南时脑壳子都疼了。

“这不行啊,过儿。”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南时的行李箱还是空空如也,他努了努嘴说:“我还以为今天至少能填满一半的。”

“别急,再看看。”过杏仙随手指了指前面一家看着破破烂烂的小店铺:“去那边看看。”

两人一进去,发现里面有点昏暗,灯光不像其他店铺一样恨不得亮瞎别人的狗眼,最里侧的墙上挂了一副书法,上书‘天道酬勤’。

老板是个老大爷,正在泡茶,见两人进来了,他眼皮子掀了掀,手中茶壶往茶盘上的一只金蝉上浇了浇,才给自己续上了一杯功夫茶,口音听着有些奇怪:“看中了叫我。”

别说,这氛围一下就莫名的高端了起来。

一般敢搞成这样的,反而说明了这家东西比较能打,没一会儿南时已经看中了好几样,在手机上记着型号和价格——他也不是傻的,买东西总是要货比三家的。

南时小声问过杏仙:“这次看的好吗?”

“一眼的货色,价格也还可以,行价了,最多就是量大每条低个三四块钱不得了了。”过杏仙答道。

“兄弟,稳!”南时竖了个大拇指,过杏仙这种从小长在宝石堆里的人都说好的货色,那必然是相当的好,南时当即也不再犹豫,上前和老大爷谈价格:“这个这个……我想各拿一百串,价格还能再谈谈吗?”

老大爷看了一眼南时,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还顺手多倒了两杯,冷漠地斜睨了两人一眼:“不讲价。”

南时也不客气,拿起茶杯一饮而尽,逛了一圈他也正好渴了。

茶一入喉,先是苦,再有一点涩,过喉下肚,一股子讲不来的清香从食道里涌了上来,随后满嘴回甘。南时这几个月跟着池幽喝茶也算是喝出点名堂来了,这一口就不禁夸了一句:“这茶好!”

过杏仙也是从小跟着家里长辈喝茶的也跟着喝了,同样是一饮而尽,末了咂咂嘴:“是好喝!好茶!”

刚刚还满脸冷淡的老大爷闻言,脸上泛出一点笑意:“好吧?我老表给我捎来的,我再冲一泡!”

“现在懂茶的年轻人不多了,出了我们潮汕更加找不到喽,要我说,茶可是个好东西……”老大爷见两人兴致勃勃的坐了下来打算听他谈茶经,顿时谈兴大起,三人相见恨晚——主要还是过杏仙和老大爷过招,南时只负责喝。

等到两人茶水吃饱,价格也给降了每条十块,还加上了好友,说以后可以快递发货。南时大为感激,出去了之后狂拍过杏仙的肩膀:“牛逼!这么偏的铺子你也能找到?你这手指开了光是吧?回头我去偷我师兄两个茶饼给你尝尝!”

“……?”过杏仙还没品出南时的意思来,就听南时接着道:“你先答应了,回头喝了再说要不要!”

池幽藏了上千年还没过期的茶饼,一定对过儿的胃口!

有了这么半箱东西打底,南时来义乌的任务完成了大半,直接就跟着过杏仙往他叔叔的店里头去。

他叔叔的店在八楼,南时一上去就觉着这里清冷得多,几乎没有什么客人,装修比楼下高了不少档次,但是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也不知道做不做生意。

过杏仙带着南时到了一家大门紧闭的店门口,刷了张卡,大门啪嗒一声开了,他小声说:“这里只接熟客的生意。”

“这么高级?”南时开始慌了:“过儿,我先声明啊,要是百八十万一件的东西我可搞不起。”

“不用,我这位叔叔也做低级料子的,不过一般都是熟人顺道批走,我带你过来截胡,我爸帮我打过招呼了,没事儿。”过杏仙想了想,报个了平均数:“大概低冰种的手串一千块钱左右,你回头卖个个把万轻轻松松!”

“那可以!”南时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唐装笑吟吟的中年人出现在两人眼前,一见过杏仙就眼睛一亮:“呦,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