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是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习惯了的缘故,他可能也没有那么害怕家里人,只不顾在老宅的时候大脑不断地提示对方的身份,现在没了那一层暗示,心里好受许多。

南时随口笑道:“可不是?我师兄就是个老古……”

他说到这里,惊觉失言,干脆换了个话题:“而且养马不是也很麻烦?还得给马喂粮草,汽车灌点汽油就完了,其他时间也不用管。”

晴岚只当没听见南时喷池幽,只道:“少爷说的是,待回家了奴婢请清河姐姐也来试一试。”

“好啊。”南时一口答应:“那等回家我把车钥匙给你……等等,你会开吧?”

“少爷放心,奴婢定然不叫您的座驾磕碰损坏。”

南时点了点头,心思却飞远了——不知道现在鬼开车要不要考驾照?如果有那是不是还得有‘驾校’?这年头有鬼当教练吗?回头考证咋整啊,万一那天是个艳阳天怎么办?

应该也有驾校的师傅下去了吧?驾校这个应该不用考虑,就是他师兄……

南时抿了抿唇角,努力让它看起来没有上扬得那么夸张——他已经想到等他师兄去学车的时候,老司机教练叼着根烟坐在一旁,骂骂咧咧‘你是不是想带我再去死一回!’,‘看见前面那个人没有?加油门,撞死他!——什么?不撞?那你怎么还不踩刹车!’的情形了。

大写的快乐!

没一会儿,他两就到了停车场,南时从车里套了一把自动伞出来,自己撑伞比较不招人耳目。他可不想隔天收获一大堆三姑六婆的什么‘这是不是你女朋友’之类的问题。

要是别人看不见晴岚,那更恐怖了!自己会飘的伞!当天晚上他就能在社会新闻频道里c位出道!

两人穿街走巷,南时看见前头有个卖香火纸钱的老阿婆,仔细想想好像是快年关了,怪不得有人出来卖这个。他本想就这么走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南时弯下腰来问:“阿婆,元宝怎么卖?”

老阿婆抬头,眯了眯有点昏花的眼睛看了看南时:“锡纸25块钱一打,叠好的元宝300个45块钱。”

南时想了想,要了五打叠好的元宝,又买了香烛,这才带着晴岚往铺子里走。

晴岚有些好奇的问:“少爷您买这些作甚?”

南时语焉不详的打哈哈:“这不是过年了嘛,买了给家里烧一点。”

南时的父母早过世了,奶奶倒还在,只不过住去了隔壁省的老家,老人家说年纪大了不喜欢城里头,还是喜欢和老姐妹聊聊天什么的,之前南时家里也算有点小钱,老人家也有退休工资,去了乡下倒也不愁吃穿。

他今年不太敢去老家,自从认识池幽后他撞上‘好兄弟’的概率直线上升,在s市有师兄罩着还行,跑到隔壁省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叫救命都来不及。

人嘛,贵有自知之明。

等到了店铺,晴岚非常自觉地去打扫卫生了,南时见着雨停了,就拿了个铜盆猫到了后门,用粉笔画了个圈儿烧了三包元宝给父母爷爷,眼睛一动,又另外画了个圈儿,促狭的给池幽也烧了一包。

还剩下一包他就洒在了圈外一并烧了,这种不画圈的烧法就是给孤魂野鬼的,只要见着了就能拿。

也不知道从哪卷来了一阵风,将烧出的黄色灰烬吹得连滚带跑了起来。

南时借着纸钱的火点了三柱清香,对着天空拜了拜,喃喃道:“天道爸爸您别生气,我师兄是狂了点,不过他一个死人您就别和他计较了……我不一样,我老乖巧了,您瞅着哪天有空给我赏口饭,我逢年过节都给您上香,爸爸再爱我一次!”

也不知道老天爷听见了是生气还是笑,不过南时感觉自己礼数做到位了,便把香火扔进了铜盆里头,蹲在一旁等着火燃尽了,这才拿了个簸箕出来将外面清理了一下,开门回了去。

晴岚在里头就闻到了化纸钱的味道,见南时提着东西进来,连忙上前接了。

南时笑嘻嘻的道了歉,见到手中还剩香火,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对着晴岚拜了拜,默念是给晴岚的。

晴岚都没来得及躲,就给烟雾给包裹住了,她气得跺了跺脚:“少爷!您怎么可以拜奴婢!”

南时摆了摆手:“没事儿,多了也是浪费!麻烦你收拾一下,我去开门了。”

说罢,就把手里的香火给了晴岚。

晴岚拿着燃给自己的香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见南时去开了大门,又怕香火的味道熏了屋子,只好把簸箕什么的先放下了,开了后门去后面等香燃尽了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