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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犀刃已在傅燕文的喝斥下向聂行风挥去,聂行风不躲不避,用意念卷起飞溅起的浪花,海浪剎那间化作一道透明长剑,跟犀刃撞到一起,两强相撞,浪花被犀刃震得四下飞散,犀刃也向后荡去,任凭傅燕文怎么挥斥都无法再令它移动半分。

这让傅燕文惊异万分,不甘心撒手撤刀,但他感觉得出犀刃在不断排斥自己的神力,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不管是重伤初九,还是几次与聂行风之战,它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反应。

不好的预兆慢慢向他袭来,看向聂行风,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件事——聂行风的神力恢复了,他的恢复就意味着张玄恢复,也等于说张玄没有死,而这滔天巨浪正是海神肆虐导致的后果。

「你的法力是什么时候恢复的?」他不甘心地问。

「这与法术恢复无关,犀刃杀不了我,你知道是为什么?」

傅燕文没问,但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于是聂行风给了他答案,「犀刃杀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恶,钟魁没有死,是因为他不是恶,而并非你拿的是赝品。」

「那你的犀刃又是怎么回事?又怎么可以杀掉张玄?」

「那才是张玄变化出来混淆你判断的赝品,也是他的法器索魂丝,」聂行风解释:「我的确向他挥刀了,但只是将他的魂魄引到索魂丝上而已,法器自有灵性,会自动回到主人的身边,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将他禁锢在北海。」

说到最后,聂行风的话语中透出揶揄,像是在笑他的愚蠢——北海是张玄的地盘,将他囚禁在这里岂不是放虎归山?

读解到聂行风的暗示,傅燕文勃然大怒,他会将囚禁之地选在北海,只是想骗过聂行风的耳目,却没想到最终作茧自缚,一想到所有算计到头来满盘皆输,他就愈发不能容忍这一事实,继续催动意念妄图将犀刃祭出。

聂行风嘴上说得轻松,但面对强敌,他丝毫不敢懈怠,眼见眼前风啸浪涌,惊涛拍起千堆雪,然后在傅燕文的犀刃罡气中汇成两只恶兽之形,恶兽咆哮,形影越来越清晰,与海啸一起向他冲来。

聂行风不敢怠慢,凝神催动虎矩,顿时虎啸穿越雪浪,庞大虎形跃起时在空间带出恢弘金光,啸声将远处雷声都盖了过去,彪悍之风一如上古般的清晰,彷彿眼前海啸也好,神祗也罢,都不过是死物,随时都会在虎矩之势下化为齑粉。

从未有过的杀气迎面袭来,即使同为杀伐之神,傅燕文也感到了胆怯,心神一恍,似乎看到了当年战神刑在斩杀恶兽厉鬼时的彪悍气势,他嫉恨这样的气势,但同时又妄图拥有,也许从这一点来说,在一开始他就已经失败了,他一直怕的、一直想战胜的从来都不是聂行风,而是他自己,只是他不想面对而已。

祭起的恶兽在虎矩面前消散了,犀刃脱手而出,飞向海中,虎矩凌空一旋,像是要叼住,却被突然冲来的煞气逼开,但见半空中金光闪烁,晃亮了昏暗的一片天地,恶气腾腾的龙形在空中打了个圈,张口咬住犀刃,又一个摆尾,向虎矩甩过,面对暴龙,神虎丝毫不惧,腰身微弓便要冲上前抢夺,聂行风慌忙摇手召唤——那是张玄家的龙神,一家人就不要打了。

感应到主人的呼唤,虎矩神器只好不情愿地返身跃回他的身边,却依然冲着应龙吼声不绝,作出无法任意征战的不满。

失去了犀刃,傅燕文脸如死灰,再看到天现龙神,他知道不好,催动咒语便想脱身,却晚了一步,海浪接连打来,丈高般的水柱就像天然的法印结界,将他困在当中,他愈是运力,被反噬的气力也愈大,如此反覆几次,他身上便已伤痕纍纍,两条巨龙首尾相环将他圈住,令他再也动弹不得。

「你害我数次被困法阵,只困你这一次,算是便宜了。」

随着笑谑声,一道青色身影从远处踱来,两旁巨浪滔天,却没有半点水滴沾上他的衣襟,浪花每每靠近,便自动退下了,透露出不敢冒犯之态,于是那人便轻松走进了法阵中,一直走到聂行风面前。

「张玄。」

看着他的靠近,聂行风松了口气,虽然眼前玄冥的海神气势太重,跟他熟悉的情人格格不入,但完全不降低自己对他的思念,一路赶来时的紧张之心落下,不见回应,他又再次叫道:「张玄。」

玄冥抬起了手,感受到自他身上的戾气,虎矩神器仰头发出怒吼,聂行风慌忙拦住它,玄冥却没介意,随口道:「你养的这只有点蠢。」

聂行风一哂,不知该如何回复,就见玄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蓝眸又扫向他,说:「你好像还欠我一巴掌?」

怔了一下聂行风才想起当初在魇梦中自己一时情急曾打过张玄一巴掌,被这样问就代表他是在记仇了,不由得笑了,只要张玄没事,别说一巴掌,就算一顿打,他也不会在意。

玄冥的手扬了起来,就在聂行风以为他会甩过来时,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重重打在傅燕文的脸上,并伴随着轻描淡写的嗓音。

「我说过那一巴掌我一定会打回来的,身为五帝座下侍从,你该知道我可是很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