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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客 priest 2276 字 6个月前

温客行摸摸鼻子,干咳一声道:“瞧你这话说得,我对你这么嫩的没什么兴趣……咳!”

火光映红了少年的面庞,他那还略带稚气的脸上拢上了一层说不出的坚毅之色,却又带着孩子气的脆弱和恳求。

温客行被他盯了片刻,竟和周子舒反应十分一致,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犹豫了一下,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打了一□上沾的土,又捡起一根一尺长的木棍,嘴里说道:“行啊,我就教你几招,看仔细了,没第二回。”

言罢,还真就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地慢慢演示起来,张成岭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从头看到了尾,便也爬起来,自己跟着练。这确实不是个聪明孩子,温客行虽说了就教一遍,却到底还是忍不住一边纠正,一边细细地给他讲,张成岭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激动得话音都颤起来了,一迭声地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温客行显然也没受过别人这样热情的感激,竟难得地显出几分拘谨来。

几乎就这么过了大半夜,张成岭仍一点也不累似的,兀自在一边比划着。温客行沉默地坐在一边,脸上没了笑容,好像若有所思着什么似的。

忽听一边早睡着了一般的周子舒轻轻地问道:“你姓温……当年的‘圣手’温如玉是你什么人?”

温客行整个人好像都震了一下,半晌,才低低地道:“家父。”

周子舒睁开眼睛,盯着他的侧影看了一会,再开口,语气已而郑重了不少:“久闻温如玉温前辈圣手仁心,早年持‘秋明剑’与其妻神医谷妙妙行走江湖之时,救人无数,后来一同归隐,再没人知道其去向,竟是令尊,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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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故事

温客行好像笑了笑,又好像身上带了一点说不出的悲意:“如今竟还有人认得他的剑法么?”

周子舒沉默了片刻,即使是天窗,也不可能全无漏洞,不然他也不能逃出来,秋明剑退隐,大概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对夫妇后来去了哪里,又是怎么样了。

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温客行——温客行坐在火堆旁边,肩背微微弓,眼神悠远而安静地看着张成岭笨手笨脚地练着他父亲当年教过他的剑法,竟显出几分说不出的平和恬淡来,真的就如同和那周子舒想象中温如玉应该有的样子,重合到了一起。

只听温客行忽然开口唱道:“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他的声音放得极低,微微有些嘶哑,听起来闷闷的,还带着吐字不清的混沌,那一字一句,好像是从胸口发出来的,萦绕在他的喉咙里,缠缠绵绵地不肯出来。

烈火烧着柴禾,“噼啪”作响,张成岭有一招想不明白,本想过来问,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听见这歌声,不知为什么,忽然便顿住了脚步。

当年平王播迁,家室飘荡之时,传说周大夫行役路过宗周镐京,看见了那旧时宗庙宫室都已经破败如斯,朱颜落寞,而荒草漫漫、黍稷郁郁,触景伤情而生了这一首悲歌。

伤怀于盛世已死的一场繁芜,伤怀于那不可或留的前生昨日。

闻歌而心意活动的张成岭又是在想什么呢?他还只是个孩子,可他恐怕这一辈子,都再没勇气回去看那江南张家一眼,那曾经承载了他太多幸福童年时光的地方,如今,也不知剩得几片破瓦片、烂红泥,须得他用一辈子来背负。

周子舒眯起眼睛,伸手将腰间酒壶摸下来,仰头灌了一口,辣味冲头,几乎呛得他落下泪来。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温客行似乎带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