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下意识的忽略了在东宫的时候珩哥哥说的那些话。
见她面上羞涩,那小二又是个机灵的,一瞧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得着机会便往她‘夫君’头上夸:“你夫君喜欢什么颜色?”
“玄色。”洛长安不假思索的便说出了口。
不穿铠甲的时候他总是一身玄衣,在西北的时候她问过他。
西北的风吹着地上黄土,天地之间连成了一片。在喧闹的军营外,连天上的白云似乎都要比这京都的天都要白。
她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他。
清风吹来,携起他的衣角,他当时只是抬手揉着她的脑袋,说这颜色耐脏。
后来,她无意间撞见他在杀人,鲜红得染透了他的铠甲,瞧见她进来,他二话不说立马蒙住了她的眼睛。
之后她才知道,他是怕自己身上有血迹吓到她。穿了玄色便瞧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洛长安的心一阵酸楚,在西北的时候他对自己多好啊,那是她这辈子最乐的一段时光。
“贵人?”小二喊了她一下,洛长安回过神,将手的料子又放了下去。
“都包着起来吧,我都要了。”
这一屋子起码有上百匹的料子,小二震惊得嘴都合不拢,今日这真的是遇到活菩萨了。
洛长安买的太多,一下子要了半个店。
侍卫们与小二来来往往地运送着料子,她坐在铺子的门口,想的却是些回去。才出来没一会儿她就开始想珩哥哥了。
一点一滴里,这些年岁与时光,仔细一想都是珩哥哥对她的好。
坐在轮椅上,她心却有些慌,今日不知怎么了,她无比的想珩哥哥。才出来没一会儿,她就迫切地想要回去。
护卫们搬着她买的料子,洛长安心却慌得越是厉害。推着轮椅往下走:“东西待会派人来拿,现在就回去。”
她推着轮椅,一双眼睛里满是急切,护卫们见状不敢忤逆,点头刚要抬着她上马车。
一道冷风吹过来的时候,洛长安还未反应过来,直到那人将她从马车上掳走,冰冷的雪落在她肩头,顺着刺骨的风滑入她的脖子里。
还有……那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底下的人闹做了一团,马车被惊的飞跃而起,闯坏了街道口的铺子。装好的布匹掉下来,乱糟糟的一片。吵闹声,凌乱声,惊恐而起的尖叫,整个街道似乎都乱了。
“大小姐!”
护卫们看着她却身后,却不敢轻易上前。她带来的那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早就软了腿。
洛长安被人从轮椅上掳走,她双腿不能直起,又被扣住了脖子,在人手如同砧板上的鱼:“放……放了我。”
恐惧一点一点袭来,开口之后洛长安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放在脖子上的刀就离她的肌肤只有一点的距离。
她稍微一动,立马就能血溅当场。
“周围没人。”四五个黑衣侍卫掳着她往外跑,洛长安剧烈颤抖的身子开始疯狂地挣扎,她离着那马车越来越远。
这些人不知要将她弄到那里去,恐惧感袭来她开始拼命地乱动:“放开我,放开我!”
“别动!”
背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洛长安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是一痛,她低下头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大刀,漫天的大雪落在刀尖上,她看见上面泛着的红色与血腥味。
脖子上血液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