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查出了什么,真真假假可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她越想,心越是一片荒凉,连带着面上都有些白了。隆冬的天雪下得格外地大,大家又是被连夜叫起来的,匆忙之别说是手炉,连着披风都忘了带。
玉笙不过是随口一言,但那一直握住她的掌心却是放开。
带着暖热的披风罩在她身上的时候,玉笙才察觉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正对面,太子将自己身上的鹤氅解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玉笙惊讶地抬起头,却只看见一只修长的手。
他站在她对面,头微微往下低,那张脸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修长的十指却是在给她系着披风的带子。
从那下垂着的眉眼看过去,眉眼之间都是认真。
“还冷吗?”
那披风穿在身上,还带着他刚穿过的余温,玉笙回过神来看着领口打的两个死结。再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轻笑着摇摇头:“不冷了。”
她说罢,主动上前握住了太子殿下的手。
她不管这四周的人如何看,如今只要她受宠一日,这些源源不断的陷害便不会停止。姜承徽的死不会是起点,更不会是终点。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她受宠,挡了旁人的道罢了。
如今她腹背受敌,只有越发握紧了他,才能在这吃人的东宫里躲开那些冷刀暗箭。掌心握住,她挤入他的指腹,两人十指紧握。
玉笙牵着太子的手,转过头来直接看向地上那个宫女:“照你这么说,姜承徽死在我院子门口就是我杀死的?”
宫女还未说话,她下一句厉声一响,眉眼精致漂亮,却无形的有些逼人心魄:“ 我杀的人,我弄死的,完了将尸体扔到我门口的枯井?”
那宫女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开口,却好久支吾不出来一丝的声响。
玉笙微微仰起下巴,眼神往四周都转了一圈,唇角明晃晃地扯出一丝嗤笑。她当着太子妃的面,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若是你们主子是我杀的,那我该有多蠢?”
她极少有这样色厉内荏的时候,多数的时候哪怕是在太子面前她都是温和的,又或者小心谨慎的时候多。
可此时,被陷害,被污蔑,她也总算是敢站出来。不是委曲求全跪在地上恳求旁人彻查。
而是挺直了腰杆,捍卫住自己的清白。
纯良媛头一个走上前,在太子面前混个好感:“妹妹倒是开玩笑了,这谁杀的人敢扔在自己院子门口啊?”
她摇了摇帕子,将喉咙里晦气那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下垂着的眼睛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纯良媛眼神闪了闪,随后才道:“总之我是相信妹妹的。”
太子明显站在玉良媛面前的,有人撑腰她自是半点不怕。这场仗还未开始,其实太子妃就已经输了。
太子妃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承徽既然已经去了,到底是如何死的还是要靠太医去诊断,至于……”喉咙顿了顿,纯良媛看着地上姜承徽的宫女。
“这宫女口口声声污蔑玉妹妹,我看还是送到慎刑司去的好,动些刑,知道些什么全部说出来,日后看她还敢不敢没有证据就随意攀咬人。”
那宫女被慎刑司三个字明显吓得不清,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纯良媛不敢太得罪太子妃,说完这句话便是退了下去。太子往太医那儿看眼,随即才道:“姜承徽是如何死的,自有太医去查。”
“可这宫女胡言乱语诬陷主子,断然是留不得。”
他摇头,看都没往地上看一样,眉眼淡淡道:“直接拖下去仗杀!”那宫女连叫都来不及,便被个小太监捂着嘴,立即拖了下去。
雪地里一道拖行的痕迹,没一会儿就传来棍棒闷哼的响。
冷冷扔下这几个字,太子握住玉笙的手便往回走。玉笙的眼神从雪地挪开,但却才走两步就软了膝盖。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