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玉笙的脸还是红的。
寒风吹打在她脸上,那股热烫的燥意这才算是消退了一些。
户部侍郎等人站在书房的廊檐门口候着,风雪吹在几人披风的领口,从那上面的积雪来瞧,在门口等了起码有一会儿了。
瞧见玉笙出来,那几人越发恭敬了几分。
殿下这一年来宠爱个从扬州带回来的女子,这事儿朝上下多少都是知道一些,更何况,这主子如今可是良媛之位,又见王公公亲自给玉笙撑着伞,他们等人自然是只有低头的份儿。
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又大了,玉笙站在廊檐下等着轿撵抬过来。
身侧,书房的小太监领着几人进去:“周大人,李大人……还有姜世子请随奴才这边来。”听到最后一句,玉笙拧着眉往那去看了一眼。
永昌侯的姜世子?惦记沈清云的那位?
她撩起眼帘直接就看了过去,却是不料刚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人生得格外地俊朗,甚至于比起屋子里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也是差不了多少。
身姿修长如青竹般挺拔,身着正四品的官服,站在寒风的廊檐下,仪表堂堂。
姜玉堂也正朝着玉笙看过来,两人的眼神恰好对上。玉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才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王全亲自撑着伞将她送到轿撵上,玉笙垂下眼眸心却是在想。
这姜世子与传闻的好像是不太一样,再想到沈清云说的那句话,这样的人绝非池之物。
就是不知他对沈清云到底是何感情,能心甘情愿被他踹下马车。
——
恒亲王那箱南珠被送到了太子妃那儿,翌日一早,正阳宫便传来消息,说是让东宫的小主儿们都过去。
玉笙分得不多不少,一匣子,打开一瞧,里面有五十多颗。
她合上锦盒,随手便放在了桌面上。红漆描金的鸳鸯盒放在桌面上,她身侧的元承徽便是开了口:“这恒亲王倒是有意思,送来的锦盒个个都是描着鸳鸯。”
玉笙听了之后,便也去瞧了一眼,与那装着鸽子蛋大小的南珠锦盒不同,但或多或少,的确是每个锦盒上都是描着鸳鸯的。
十几盒锦盒摆在一起,大大小小的鸳鸯栩栩如生。
玉笙想到院子里那两只肥鸟,倒是爱屋及乌地透着几分喜意。她抬手在那锦盒上抚了抚,身侧,元承徽瞧见她这模样:“这南珠珍贵,一颗便值得千金,恒亲王送这礼可真的是动了大手笔了。”
喝了口茶,她才像是随口道:“姐姐得了多少?”
玉笙知道她问的目的是什么,笑了笑,打开盒子任由她瞧。元承徽瞧了面上毫不掩饰的带着一股笑意:“倒是我有些受之有愧了,地位不如姐姐,却是得的还多了些。”
她身侧的案桌上放着两个锦盒,刚她细细数过足有七十来颗,多了玉良媛足足一小半。
元承徽低下头,抿着唇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玉笙便是知道她要说这个:“你怀着身孕,对子嗣有功娘娘偏爱你罢了。”这箱南珠都是她挑剩下才拿过来的,屋子里谁也没她得的多,只玉笙不想争这个。
她这一句话足足说到了元承徽的心坎儿上。
抬手摸了摸微微鼓起来的肚子,元承徽笑的一脸的得意:“那是。”她怀着的这哪里是身孕,这分明就是金疙瘩。
不说旁的,连着这威震八方的恒亲王都惊动了,还亲自给她送了厨子。
这南珠看似大家有份儿,实则上指不定是送给谁的呢。元承徽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对玉笙也越发地看不顺眼起来。
她们两人本是无冤无仇,只可惜玉笙挡了她的道。
玉笙垂下眼神,一扫而过她微微隆起来的肚子上。手的茶盏才刚放下,正阳宫小太监就进来了:“娘娘,洛乡君求见。”
太子妃眼神闪了闪,到底还是道:“让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