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哥哥。”
寒毒入体,眉眼都似乎染上了白霜,洛长安吓了一跳,推着轮椅靠在她的身侧:“药呢?你的药呢?”
她急得朝身后喊卓大夫,同时手伸过来想在他怀寻。
可手才刚伸出去,手腕便被人抓住了,那双手冰冷刺骨,修长的指尖上骨节突出,粗糙的掌心上面磨砺起了茧。
他在西北七年,这双手是拿过刀,握过剑,耍过长枪的。
手掌与指尖一扣紧,便掐得人动弹不得。洛长安回过了神,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
背后的白玉烛台,将整间屋子照得透亮。洛长安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双及其冷漠的双眼。那双眼睛漆黑,冰冷,没有温度。
垂下来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寒冬,让人情不自禁,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珩哥哥。”扣在手腕上的手指收紧,洛长安拧着眉感受到了疼,她发觉到了不对劲,他这是头一次的,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珩哥哥,你弄疼我了。”
掐住她的手腕这才放开,洛长安这才像是被人卸去了浑身的力气。
那双眼睛太陌生,让她有了惧怕,浑身都在颤抖。
“ 长安。”骨结修长的一只手扣在画卷上,恒亲王没去看身侧的人,下垂着的双眼神色让人瞧不清楚:“ 七年前那场火,你可还记得?”
七年前,在扬州,一场大火烧了整个洛府上下。
洛家之前在京都也是望族,虽迁回扬州但多年的根基尚在,在扬州城时更是数一数二的。谁也不知道那一场大火忽如其来,烧了整整三日。
洛家满门灭绝,七十多条性命全部死在那场大火,只余下了洛长安一人。
恒亲王垂下眼睛看着她,不肯错过她眼神情的一丝一毫。
“珩哥哥,你怎么忽然问这个?”洛长安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如同林间的麋鹿,单纯又无辜。
往常里他不是没有问过这样的话。
刚来西北第一年的时候,她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当时刚找到的时候他也问过洛家细节,她支支吾吾的,害怕又颤抖。
只一问,她就梦魇,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后来,时间一长,他怜惜她可怜,再也没问过了。
如今又忽然提起,洛长安抬起头来面上无辜又害怕:“珩哥哥,你为什么忽然又问这个?”
那双手放在画卷上,摩挲了两下,随即一点一点的放开了。
“你的那枚玉佩在身上吗?”洛长安抬起头,就见他伸出手:“给我。”
正是初秋,她只披了件外衣过来的,那玉佩却是挂在脖子上。洛长安低下头,从领口将那枚玉佩拿了出来。
蓝田白玉的双环扣,上面刻着凤纹。
恒亲王单手接过,对着烛火看了许久,玉佩的内侧里刻着的是洛家的图腾。这个玉佩他看过许多次,的确是洛家的东西。
“珩哥哥?”洛长安那双眼睛里闪过无辜,歪了歪头,问:“你今日是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恒亲王摸索着手的玉佩,垂下眼帘道:“你先回去吧。”
洛长安不敢再撒娇了,她太会察言观色,从一开始恒亲王握住她手腕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劲。
“好,那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