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回去之后,刚进了院门就听见正殿噼里啪啦的声响。
长信宫主殿的奴才们都被撵了出来,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屋子里,周承微在发着火,声音大的像是半点都不怕旁人听见。
“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要我提携她?”
太子妃今日是吃错了药吧?平日里不温不火的跟个面团似的任凭人拿捏,如今却是要她提携那两个?
平白无故的将那两个新来的塞到她院子就算了,如今却还要她将殿下的了恩宠都分出去?
周承微想到她院子里两人,一个成日里要死不活的样子,故作清高。一个打扮的妖妖娆娆的,扭着一把细腰四处勾人的眼睛。
痴心做梦……凭什么要她将殿下分给这两个?
她气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差点儿搅坏了手的帕子。
“主子,主子,喝点水消消气儿。”宫女上前,捧着茶盏劝道:“太子妃娘娘也是随口一提,您应付着就是了。”
周承微却还是气的咬牙:“殿下向来敬重太子妃,她都这样说了。殿下自然会考虑。”何况,她心也不得不承认,俩人入府三个月了,是该承宠了。
她整个人酸的一肚子的水。
烦躁的将帕子仍到地上,抬手扶了扶额头:“去让小厨房熬碗参汤。”周承微捏着眉心咬着牙道:“待会儿殿下回来了送到书房去。”
周承微那儿忙活的热火朝天的,三七在屋子里隔着窗户踮起脚尖往外瞧。
“姑娘。”她扭过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问:“太子妃都那样说了,殿下晚上是不是会过来啊?”殿下宠幸过她家姑娘,虽不知为何瞒着,但外人来瞧她们主子就是个软包子,随手拿捏。
若是殿下不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的宠幸她们姑娘,看谁还敢瞧不起她们。
“不知道。”玉笙摇摇头,她是当真儿不知道。
那天晚上,她随口一句话,明显的就察觉出来殿下生了气。
从她及笄开始,殿下虽宠幸过她好多回,但她那是头一次拒绝。在周承微那儿虽……虽然也对她那样,但那双手明显是带着责罚。
身上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
抿了抿唇,玉笙低头继续看着手的书,只是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
太子殿下到了晚膳的时候才回来,府眼睛尖的立马就得到了消息。
周承微赶紧派人将午煨好的汤水送过去。
只她慢了一步,人刚到书房,殿下就让太子妃派人请走了。
陈琢在外忙了整整一日,扬州之事有了结尾,李元派人将近几年贺丛谎报税收,偷拿盐税,地税等事捅了个干净。
此时闹的沸沸扬扬,朝上下无人不知。扬州知府家,抄出几十万两白银,还有不少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等等。
如今,知府之位空缺。李元倒是他的人,说到底这事上他立了大功,这个位置八九不离十应当是他的才是。
只是不知为何,陛下的旨意却是迟迟未曾颁布下去。
他低着头,手指摸索着玉板子。身侧,太子妃的声音满是柔和:“殿下外出忙了一日,定然是累了。”
一碗乳鸽汤送上来放在他面前,陈琢低头眸子里神色深邃。
抬起头冲着面前的人笑道:“多谢太子妃。”看到那熟悉的眉眼,太子妃原本平淡的眼眸柔光一闪。
声音越发温柔了些:“朝可是有何棘手的事?殿下这几日心情好像不太好。”
女子的声音满是关怀,陈琢抬起手将人领到自己身侧坐下:“没什么,不过是些陈年旧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