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眼神闪了闪,主动往里屋走去,看着屏风后越来越远的身影,王全的声音越发小声道:“李大人顺着银子的线索去寻,查了个明白,那银子的确是去年五月本该运往绵州的那一批官银。”
银子下面都刻有官印与日期,贺丛府的银子恰好当初运往绵州的是同一批,哪里会生出这么巧合的事。
陈琢低着头,看着面前微微晃荡起波澜的水面。
刚刚她站在这儿羞涩的脚趾间都蜷缩在了一起。将自己的双手足足戳的通红才罢手。
不就是沾了一手那个?他笑着摇摇头,果真还是没及笄,太青涩。
听到头顶出传来的一声笑,王全头垂的越发低了,压根儿不敢起身,颤抖的身子继续道:“只不过……还有一件事。”
陈琢撇眼看过后,王全的身子越发弯了下来。
“李大人寻了船,找了百来个会水性的,在当年沉船的地方打捞,居然当真儿捞出了些东西来。”湿帕毫不留情的仍回水。
“什么意思?”陈琢低头。
“李大人说,当年沉船的地方的确是寻到了不少银子,只不过……”屋外的风雪仿若将一切都覆盖住了。
“贺府府的银子是救济银,当年沉船的银子……”王全下巴都要戳到胸前了,语速飞道:“扬州城这几年的税收与朝汇报的不实,李大人已经拿了账本再查了。”
“呵……” 软塌上,陈琢低头笑了一声。
“本是来查个救济银,却是没成后面还有一串大鱼。”他那张满如冠玉的脸上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眼帘一瞬间合上,手指敲打着扶手淡淡道:“派人去跟李元说,让他放心着手一切去查,有什么事爷担着。”
贺丛担任扬州知府多年,谎报税收岂非是件小事?
上上下下,上至河道总督,下至芝麻绿豆大小的官都要打点,随手查个救济粮,却不曾想扬州已经被蛀虫掏空。
手指摩挲着玉板子,向后急促转动了几圈。
王全却像是知晓自家殿下再想什么,弯着头提醒道:“过年了,再不回去只怕是来不及。”
年前年后正是多事之时,再加上他是东宫太子,宫一切事宜皆需他来掌管。如今从扬州坐船回到京城起码要十来日,等歇下来起码也要到三月开春。
扬州这边,他是不该留了。
手指往桌面上敲打了两下,猝然又停了下来,他扭头吩咐:“你吩咐下去,准备后日清晨出发。”外面的风声越发的大了。
风雪涌了上来,又很的被关上,廊檐下的油纸灯笼被风吹打的疯狂晃动,王全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
不知过了多久,陈琢手边的茶都凉了。
屋内这才传来一阵脚步声,轻微的脚步声像是刻意放的缓慢了些,有些小心翼翼。
“爷,是要回去?”
陈琢仰起头,就见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侧,忐忑的眼神楚楚可怜,让人瞧了满是怜惜。
他掀开眼帘看着她,没说话。
玉笙眼圈儿瞬间就红了,贝齿咬着下唇,眼睛里面满是无措。
陈琢锋利的眉心狠狠的拧起,眼闪过一丝不悦,冰凉的眼神落在她的唇瓣上,他直接出声命令:“别咬。”
这处他还没碰,他自然也不允许她碰。
“我……”红唇放开,水润的唇瓣上带着一丝牙印,她乖顺的跪下来,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爷不回答我么?”
屋子里不大,她又没出去,王全的声音说的再小,她自然也是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