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琢垂眉,往面前的人看了一眼,片刻之后,面朝着她双臂微张。
玉笙无声松了一口气,她低头伺候着他换下衣裳,随即半跪在他脚下,金丝腰带解开,换上了那根她拿去典当,随即又兜兜转转回到他手的羊脂白玉的玉带。
削若葱段的手指在他身上来回的动作着。
陈琢低着头,忽而问了一句:“伺候过人?”玉笙仰起头,一张小脸瞬间红的滴血。
“我……”她与贺轩之间向来是止乎有礼,半分也不敢逾越。
意识到他问什么,一张脸,红了红,又白了白,最后不堪受辱般支支吾吾回道:“嬷……嬷嬷教过的。”
“哦。”陈琢漆黑的眼帘撂下,点了点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抬脚便出了门,到门口的时候朝后扔了一句:“送她回去。”
第10章 玉带
冬日里的风呼呼作响,吹的人心烦意乱。
玉笙坐在马车上,听着外头西北风吹打着枝头的声响,惨白如纸的面上眼尾一片通红,却到底忍住没有哭出来。
她不该来的,自取其辱。
伏低做小又如何?自荐上门又怎样?还不是一句话,该让你滚,你就得滚?
憋了那么多日,一下子没收住,玉笙等眼泪都砸在手背上,才发觉自己掉了泪。马车还在朝前跑着,马蹄踏在青石板上,跑的飞。
她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抽泣了一声儿。
马车外,王全像是听见了,挥着鞭子的手松了松,随即像是宽慰道:“今日晚上爷有事处理,并不是故意晾着姑娘的。”
本以查到些蛛丝马迹,可如今贺家与江家联姻,越发难以对付。
这件案子虽是不急,但这马上就要过年,殿下得在年前回京,若是这几日还是查不出来,回京之后再下扬州,只怕是会越发的难了。
王全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手的鞭子往马背上一甩,继续道:“爷知道姑娘要来,一早就在那等着了。”
殿下对这个姑娘还是不同,甭管这姑娘日后有没有这个造化,总之他不该说的没说,可该透露的,也不在乎多两句。
车厢内,玉笙意外的就被这两句话给治愈了。拿帕子擦了擦还泛红的眼角,玉笙收拾好自己,小声冲着外面道了谢。
王全一路架着马车往外跑,没多久就将她送到了月楼门口。
玉笙扶着三七下了马车,想了想忽然回头,她伸手,将手的白玉镯子撸下来塞进了王全的手心里。
“玉笙小时候跟嬷嬷学过,会些厨艺,想着明日天气好,给爷做些小点心。”
“只是不知爷的口味如何,就怕做了不对的,惹了爷的不喜。”
王全低头,看着自己手心被塞的玉镯,一时有些愣住。
他在东宫可是殿下身侧的人,因着殿下的缘故,平日里自然是少不了巴结,可像这番直白的,这姑娘倒是头一个。
他抬头看着对面忐忑的目光,王全只得不动声色的将镯子收回去:“爷对吃的不讲究,清淡一些,爷都喜欢。”
王全说完,挥着马鞭:“那奴才明日再来接您。”
直到那檀香木的马车消失在一片榕树,玉笙才扶着三七的手回过头。
“姑娘,您怎么给了那个镯子?”
三七扶着玉笙的手走进去,面上一脸的心疼:“姑娘您好东西本就不多,这玉镯还是最喜爱的,怎么就给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