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日子没见,感觉男子又清瘦了些,宝珊问道:“最近很忙?”
“嗯。”陆喻舟背过右手,温声道,“公事不忙,忙着筹备婚事。”
不知怎地,宝珊感觉男人对他刻意疏远,好笑道:“哦。”
单单一个“哦”字,令男人眉眼舒展。
既是筹备婚事,自然是为迎娶她做准备,她的这句“哦”,是一种对他行为的默许。
男人垂眸淡笑,问道:“嫁衣绣好了吗?”
宝珊捻了一下被绣针刺了多次的指腹,回答道:“还在缝制。”
“别累到自己,实在忙不完,就多请几位绣娘。”
“好。”
陆喻舟知道,宝珊犟得很,定会亲手缝制自己的绣衣,“我怕你累到眼睛,多几个人分工也好。”
“嗯,我心里有数。”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陆喻舟一直知道,也不再劝说,就那么温笑着看她。
目光停顿过久,宝珊有些别扭,感觉秋天也不是狠凉爽。
察觉到自己又失了魂儿,陆喻舟抱拳咳了下,“抱歉,失态了。”
对自己如此君子的陆喻舟,让宝珊觉得陌生。两人陷入沉默,全程,陆喻舟都没有完完全全抬起眼帘。
“那你回去吧。”宝珊开口道。
“好。”陆喻舟侧开身子,“你先进府。”
不跟他客气,宝珊迈开莲步,娉婷地走向府门。
恰有微风吹来,陆喻舟闻到了一股淡雅的玉兰香。等佳人消失在门口,陆喻舟眼底带笑,久久不愿离去。
绮丽晚霞笼罩在男子周身,柔和了他独有的那份清冷。
绯红官袍的男人长身玉立,就算刻意隐藏锋芒,也会被人发现。
躲在角落的女子盯了他一会儿,握着拳头隐入阴暗,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
女子蓬头垢面,像个乞讨者,走在街上会被附近的乞丐谩骂。
“哪里来的臭娘们,下次再敢跟老子争地盘,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女子侧眸看去,吊眼梢挑起凌厉的弧度,令乞丐一抖。
没有与赖皮计较,女子一瘸一拐地走远。当遇见迎面走来的皇城司侍卫时,她慌忙躲进角落,背对街道蹲在那里,握紧拳头。
如被官家遗弃的棋子,她回不去了。
赵薛岚惨笑一声,一拳砸在跟前的树干上。
当秋风染黄国公府门前的银杏树时,府迎来久违的喜庆热闹。
这日张灯结彩、喜绸满目,随着一声锣鼓响,傧相们陪伴着新郎官踏上了红毡铺就的迎亲路。
缃国公世子的迎亲仪仗可谓盛大欢愉。
陆喻舟是个清官,在民间的口碑极好。一路上,身着大红喜袍的他微扬着嘴角,接受着路人的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