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太子裙下臣 长缨止戈 1925 字 6个月前

聂磐躬身应是:“当年皇后临产,属下一直带人奉命守在乾清宫内外;后来殿下出世,每日时刻盯着殿下的人便有不下三人,臣敢保证,殿下从未离开过臣的视线范围之外,更不要说弄混孩子了!”

皇帝神色淡淡:“这皇宫,是朕的皇宫;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还能分不清,谁是谁不成?”

“再者,太子出世,太医院每日三次请脉问诊,若太子当真被调换了,太医院的人,都是一群瞎子不成?”

此时不仅是誉王,费鄂脸色也不甚好看。唯有皇后,怔怔愣愣,不知在想什么。

誉王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坚持:“皇室血脉何其严肃之事,岂容陛下一面之词决定?若这其中有意外,陛下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皇帝只道:“誉王,朕是皇帝。”

他是皇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不是那等平庸无能,对于朝廷毫无掌控力的昏君。

不说媲美先祖,德高三皇功盖五帝,但大晏上上下下,确是在他掌控中无疑。这种情况下,誉王揪着太子血脉不清这件事又能怎样?莫说是太子,就算是一民间农家子,他若要认作义子传以大统,谁又能说一句不是?

皇帝此话一落,大殿之内陷入了沉寂。誉王面色阴沉,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全然不见。

君为天,皇帝此言一出,他就是再揪着宋晏储的身份不放,恐怕也是无可奈何。

他深吸一口气,冷笑道:“皇兄若一意孤行,臣弟也无法。只古往今来,只有男子方可继承宗祧,太子身为女子,又怎可继承大统?”

皇帝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只看想一旁的陈氏,问道:“陈氏,你确定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陈氏颤抖着声音说是。

皇帝又道:“你又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如今在朕的面前,若你愿如实交代,你若情有可原,朕自会饶你一命。可若你执迷不悟——”

皇帝话还未说完,陈氏就猛地抬头,哭着道:“陛下!民妇求陛下做主啊陛下!”

皇帝道:“说。”

陈氏哭哭啼啼,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同宋晏储的猜测相差不多,当年陈氏离开皇宫,得到了费家如约给他的珍宝和一处大宅子。只不过陈氏虽说出身小门小户,但小门小户的腌臜事也不比高门大户少多少,尤其是她技术的确不错,为镇上的一些地主乡绅家的夫人也接过产,更是见惯了一些人家为了生出个儿子所使的手段有多离谱。

皇后和费家虽未为难她,但陈氏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住进宅子的当天夜里就带着东西跑路了。

事后她坐了一个商人的车队,也不敢回去,索性身上钱财不少,够她傍身,就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镇上,重新开始生活。

她手上有银钱,接生技术也不错,道是颇受当地百姓尊敬。索性又在那边重新嫁了个人,生了个儿子。

本以为一辈子就能这般安安稳稳地过去,却不想沉寂了二十年,最后竟还是被人找到。

誉王喜欢斩草除根,仅仅只是太子的女儿身并不足与将其置于死地。但若她并非皇室血脉,那誉王想要除掉她,就轻而易举了。

可陈氏带来的消息并不让他满意,太子虽为女儿身,却的的确确是皇帝亲生。誉王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又查到当年参与进去的宫女都已死绝,就拿着陈氏的丈夫和儿子威胁她,让她今日在朝上说出这么一番话。

可终究只是普通百姓,面对皇帝,哪怕面上再强行控制,心下早就慌乱的不成样子了。如今皇帝这么一番保证,自然是声泪俱下,万般委屈,全然吐出。

皇帝听她的话,最终只问了一句:“方才誉王的话,你怎么看?”

誉王的话?陈氏一愣,尚未明白过来。可她素来聪明,要不然也不能侥幸躲过费家的暗杀,再联想此时情况和誉王的用意,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看着一旁的宋晏储——那个当年她亲手接生出来的人,咬牙道:“陛下,陛下!臣妇有一句绝对是真的,太子是民妇亲手接生的,民妇确定,是男子无误!”

那些老臣面色终于和缓了下来,与之对比的,则是誉王骤然难看的脸色。

他面色狰狞:“好,好!”

“陛下是执意要让一个小女娃娃承袭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