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路奎军一听,便道:“正好我要过去看,走,和我们一起过去。”

冬麦确实好奇,也就点头:“那我去见识见识。”

于是几个人便出了房间,走出了门,到了后面,原来他们家后面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堆放着更多的羊毛袋子,而那边的北屋里,有机器在轰隆隆地响。

沈烈便拿出来口罩,一人一个,其中一个递给冬麦:“给,戴上。”

冬麦抬眼,见他正看着自己,不过目光平淡。

她沉默地接过来,戴上了。

几个人便进了屋,一进去,便见空气中尘烟飞扬,发动机的声音轰隆隆,冬麦适应了一会,才看到里面放着一台残留着绿漆的机器,机器上有巨大的滚轮和传输带,而在机器的前方,坐着两个戴了帽子和口罩的女人,正快速地将羊毛续进滚动的刺轨中。

羊毛被刺轨吃下后,随着那轰隆隆的声音,被梳绒机加工,就在梳绒机的另一头,便出来了薄薄一层絮状的毛绒,那层毛絮轻柔地落在毛箱里,慢慢堆积,成了蓬松的一堆。

眼看着毛箱子里满了,牛金柳走过去,提了棍子往里面一压,原本蓬松的毛絮便被压下去,满了的箱子又空下来了。

路奎军过去那两个女人面前,问了问今天的情况,两个女人边续毛,边和他说话,说现在掏了几遍毛渣子,还有几袋子没过第一遍,喷水了吗,屋子里机器轰隆着,说话都特别大声,牛金柳则是抓了一把那絮状的毛绒给冬麦看。

“你看,这是第一遍的,其实里面还是不少毛,这个还得好几遍。”

冬麦好奇地看,果然,这些毛絮已经和最初的羊毛不一样了,能隐隐看到里面白絮般的羊绒,但也还残留着许多羊毛,如今只是被压平了而已。

这时候沈烈正在和路奎军说话,说的话冬麦听不太懂,说什么这次梳的是短毛,转数应该怎么调,又说刺轨开生毛的时候间距多少,好像那意思是这次梳绒机过的粗,估计得多梳两遍,还要让毛轴吃慢点。

冬麦听着云里雾里,心想这事可真复杂,看来自己是不可能干成,还是老老实实做菜吧。

从梳绒机房中出来,沈烈看看冬麦:“路哥,你们忙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等出三遍,我看情况喷水,再让人拉出去晾。”

路奎军感激:“行,那麻烦你了,这几天多亏了你。”

沈烈扬眉,笑着说:“我还指望你教我呢!”

阳光底下,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的沈烈笑起来爽朗,好像连墨黑的眉都在发光。

冬麦忙收回视线,不看他了。

沈烈望了眼冬麦背影,回去梳绒机房中了。

冬麦跟着路奎军回去,心里却在想,沈烈这个人挺聪明的,他过来帮路奎军,其实也是在学师。

这梳绒可真是复杂,许多门道,什么刺辊什么间距,听着那意思,不同长短粗细的毛,间距和转数都不一样,都得调,这就是技术活了,一般人哪能懂。

但是沈烈现在帮着路奎军干,把他里头门道都学透了,以后自己干,说不定也能发财。

她又想起沈烈说过的羊绒市场前景,心里开始羡慕,想着懂文化知识就是不一样。

回到前面院子后,梳绒机的轰隆声顿时减淡了许多,这个时候那个叫红儿的丫头也热好了菜,喊他们呢,路奎军就让端上来,端上来后,路奎军看了看:“这都是你做的?”

冬麦点头:“是,昨晚上做的,今天拿过来,我估计味道不如刚开始好了,哥这里如果想吃新鲜的,我再做,味道肯定比现在好。”

冬麦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怕人家的口味高,看不上,毕竟人家见识广。

路奎军却笑了,叹道:“你这手艺可真好,我乍一看,还以为是首都大饭店的手艺呢!”

旁边牛金柳已经迫不及待了:“那我想尝尝,刚忙了半天,我正好饿了。”

吃了一口后,牛金柳就不说话了,动作也停住。

冬麦担心地看着她:“嫂?”

牛金柳咽下口中的红煨肉,眼里放光,激动地道:“这也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红烧肉!你太能了,怎么能把红烧肉做这么好吃?我这才知道,我以前吃的都不叫红烧肉!”

旁边路奎军一听,也忙拿了筷子尝,他尝的是旁边的炒鸡,尝了一口后,砸着嘴惊叹道:“好吃,确实好吃,而且色香味俱全,这是怎么做的,叫什么?这是鸡肉是吧?像鸡肉,可比鸡肉鲜,也比鸡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