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赵明诚

唐柔连忙又跑到李游跟前,只是抱了他的胳膊道,“子献,我不走,你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阿兄他只是为了我们好,所以才想把这位姑娘带走的,即便她走了,相信阿兄他也不会亏待她呀?”

唐柔仰脸看着他,眸里的泪划落脸庞,同时也模糊了面前他的神情。

“你若心里还有我,就叫阿兄带她走好吗?子献,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不要再去那种烟花之地,带别的女人回家好吗?”

她抓他衣袖的掌心不禁慢慢收紧,只是又垂眸伤心道,“你彻夜不归,我担心你在外面是否吃饱穿暖,可是你回家了,却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还要带她回来给她名分,我真的好心痛,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为什么总是这般折磨我,既然你爱我,为何又舍不得叫这女人走?还要顶撞自幼就对我好的阿兄,伤害我心里那些珍视的人?游哥哥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我要曾经的游哥哥回来,我不要跟你变成一对怨偶,只能各种活在痛苦的婚姻中,却又无法自拔,斩断……夫君,就让我们回到以前,重新开始好吗?柔儿今后一定会好好学着爱你的,会让你快乐,幸福,所以也请夫君怜惜柔儿好不好?”

最后她已经近乎语无伦次,只是泪流满面,卑微地抱着他祈求道,“我求你,算我求求你了,表哥,你就让这姑娘跟阿兄走吧!就让我们的生活重新回归平静,好不好?”

“阿柔……唉。”

他没料到唐柔会突然出来,对他表现出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听完她的一番哭诉,原本狂怒的心终是又柔软下来,然而纵使有千言万语,却也鲠在喉间无法说出口。

他只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败给她了,在她面前,自己又何尝赢过?

看到她朝自己流泪,他便已经溃不成军,输了了彻底了,什么小柔,玉楼,更是通通放下。

本来他也就没有想过要纳妾,不过家里人自作主张罢了,他只是看着那女孩儿眉眼名字颇像她,才生了留她的心思,以后哪怕阿柔她不理会自己了,他也好将她的影子留在身边,心里存个念想,这样暂时地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她还在他的身边,对他的心也依然还在,那心里的苦痛,便也能减轻些。

众人不禁也目光惊讶地看着两人,唐羡见李游心软,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赌赢了,既然他的心还在阿柔身上,还爱着她,他也总归能够放心。

他目光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欣慰的同时,不禁又涌上了难以启齿的痛楚。

“好了,别哭了,我不留她就是了。”

良久后,他只是又将她轻拥进怀里,温声安慰道,“以后我们好好过,我再也不会带其他女子进家门,令你伤心委屈,这样难道还不行吗?”

“嗯嗯!”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许久未曾的温暖,只是又脆弱地连连应道,哽咽着泣不成声。

“真是傻瓜。”

李游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是口吻听着却是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还带着一丝心疼与宠溺。

他又将她从怀里抓出来,就像捉出了一只眼睛红红的白兔子,看着柔弱又无辜,惹人怜爱。

他只是从怀里取出帕子,轻柔地擦着她面上未干的泪痕,目光深邃而柔情,望着她又浅笑道,“刚刚都把我的衣衫哭脏了,还是赶快擦干净得好,以后你可别再这么哭了,我可真受不了,你知道的,我最烦女孩在我面前哭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唐柔的眼泪便流得更汹涌了,怎么擦也止不住,李游看她哭得那么厉害,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别难过了啊?怎么越劝反倒哭得越凶了呢?我脾气不好,以后只要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一辈子都不离不弃。”

他不禁又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目光激动道,“阿柔,我爱你,你也一辈子爱我好吗?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生同衾,死同穴。”

“我……我不难过,我只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喜极而泣。”

唐柔连忙又抹了抹自己湿漉漉的眼睛,只是哽咽道,“表哥你能够回心转意,我真的很高兴……还有不要总是说死的,一点也不吉利,我要跟你好好做一世夫妻……才……才不要死要活的。”

因为先前的哭泣,眼下她的说话不禁也有些结巴起来,倒是率先惹得唐羡一声轻笑。

“呵呵,既然你们小夫妻已是和好如初了,阿柔,可别再继续哭鼻子了,姑父姑母他们可都在看着呢,当着长辈们的面,打情骂俏可显得不好,倒要让人笑话你小孩子脾气了。”

“阿兄!”

唐柔面色不禁染了羞恼的红晕,只是又嗔怪他道,“就你最先笑话我,还是我的好阿兄吗?”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危机一过,便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向着自己的夫君了。”

唐羡只是又故作忧愁地叹息一声,目光忧伤道,“如今连我这个为你一直操劳,费心出力的阿兄,都要吹胡子瞪眼地嫌弃了,唉,罢了罢了,看你这么厉害,哪日子献若是再气恼了你,你也不必伤心,只把今日朝他哭的力气拿出来,缠他闹他,他也就投降作罢了,反正他也最怕见着你哭闹了,哪还敢再生什么外心?毕竟有你这一个就足够他受得了。”

唐羡只是又摇摇头,看似轻松道,“到那时你能够自己解决,再出了什么事情,也省得我花力气,再来为你操心了。”

唐柔听罢连忙又松开了李游,急急去到了自己的阿兄跟前,乖巧地挽上了他的胳膊,只是又娇声道,“阿柔哪有嫌弃阿兄,阿柔敬爱兄长还来不及呢,我知道阿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跟子献以后也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不再做你的累赘,连累阿兄,再给阿兄添麻烦。”

唐羡只是又看向她,目光温和地笑笑道,“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只要是你的事,阿兄就永远也不会觉得是麻烦。”

唐柔闻声,不禁内心感动,又望着他红了眼眶。

而他目光安慰,只是又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倒是也未再与她多言什么。

“子献,现在你可愿意将这侍女割爱与我?”

唐羡只是又回眸询问他道。

虽然与唐羡不和,但他最终却也还是与他达成了共识,李游没有片刻的犹豫,只是目光平静地点点头。

地上的玉楼在见他点头的那一刻起,便是已经心如死灰,她不禁面色惨白。

知晓自己已是输了彻底,再也没有了希望,她亦没再开口为自己争取辩驳什么,只是目光愣愣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魂不守舍。

唐羡见他想开,面上不禁也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只是又点头道,“既然如此,唐某便将这女子带走了,来人,将小柔姑娘带回府上,好生安置。”

“是,小人谨遵主人吩咐。”

随着他一声话落,便马上有侍仆上前来,将地上的玉楼扶起来带走。

等到她走后,唐羡才又看向了李父李母,只是拱手正色道,“没料到这午膳竟是闹出了如此风波,刚才侄儿失礼唐突了,还望姑父姑母见谅。”

李母面上不禁有些闷闷不乐,然而即便心中不悦,此刻却是也没有再言什么,而李父纵使也明白唐羡此番过来,就是为了给唐柔出头的,但自己儿子也确实是有理亏的地方,没将女人的事情妥善处理好,更对不起唐柔,所以他倒也没再去计较他到底是否有心为之了,更何况他维护唐柔,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不必感到惊讶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