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少爷,少爷您慢点。您看看,您同夫人斗气不肯吃饭,最后受伤的不还是您自个儿么?”

阿方倒也没客气,门一关窗一闭,整个小屋子暖烘烘的,他端起另一个小瓷碗,一筷子夹走一大片面片,唏哩呼噜地就吃了起来。

“你懂什么,我娘就是这样的。”他嘴里鼓鼓囊囊的,顺了顺喉咙,才道,“碰上这种事呢,你就认,你就认就完事了,你要是不认还死鸭子嘴犟,得,那完蛋了。”

“其实四姊那事吧。”他挠挠头,道,“打一打也行,本来我还挺难受的,现在打了我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就,就挺好的嘛。”

阿方:

富贵人家的少爷都这么有毛病吗,主动求着被打。不过算啦算啦,若是打一打能让少爷心里少点内疚,倒也挺好。

两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吃的又多又快,不一会儿碗便见了底。白季梓打了个饱嗝,将碗往食盒里一放,心满意足地靠在炉火边。

火红的木炭烧的噼啪作响,白季梓伸手用火钳扒拉了一下,过来许久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转身问道:“你那儿有栗子么?”

栗子?少爷这是馋了么?阿方点点头:“有的,我去拿过来。”

他穿的厚实圆润,本就高大的身子穿上厚厚的褂子后显得更为宽厚了,阿方绕过小郎君向外走,却冷不防地被火钳勾住了衣服下摆,他下意识向前一扯,却在转身的时候撞上书架,只听咚的一声,上头的书册镇纸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阿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将少爷的东西一一捡回书架,待捡到一本名为《山河游志》的书,弯腰时他没来由地晃了一下神,厚重的书册再次落地,封页中掉出一张美人图。

“这是什么唉,少爷?”青年的手还未碰到那张薄薄的宣纸,便被少爷一把夺了去。小郎君耳朵涨的通红,下意识想将它撕碎烧了,想了想又下不了手,于是只好一边用愤怒地眼神瞧他一边默默将美人图塞进怀里。

“少爷,少爷,这是不是李”“不是!放屁!给我滚!”

莫名其妙被嚎了一脸的阿方被少爷一脚踹出了门,他还想说些什么挽回一下,这手才伸到半路,便被措不及防地塞了个食盒,然后再次被踹出了门。

望着那合的严严实实的大门与身后簌簌而落的白雪,阿方一阵委屈。

不就是藏了李姑娘的画的画吗,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我绝对不晚睡了!啊啊啊!

第30章 、夜半

“写完了!呵!”

小女郎扯了扯自己头上毛茸茸的斗篷,将笔往桌上重重一摔,向后一仰,伸了个懒腰。

后天就是去书院的日子了,她熬了一整夜,废了无数笔墨纸砚,可算是熬出了头,终于将这些个东西全都写完了!

她眯着眼睛,恍惚间又想起上辈子埋头苦干的日子。那时候要写的东西却不是一般的多,什么数理化了,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她曾在梦中瞧过几眼,当时便是直皱眉头。梦中的李姒初似乎总是在一个什么四四方方的图上写写画画,密密麻麻的字迹堆在一旁,看的她心都烦了。

但不论如何!能写完就是好事!

她瞧了瞧外头上好的月色与关的严严实实的耳房,将袖子收紧了些,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准备偷点小东西吃。

是了,近几年她的身子是越来越好了。原本走上几步便要喘上好一会儿,一月三十日有二十日是在病榻上躺着的,就连在书院念书的时候丫鬟都得在一旁陪着,真真是怕她会突然昏厥过去。

但近几年,尤其是小翠走了之后,她的身子便莫名其妙地好上了不少,旁的不说,至少从前小半碗饭都要难受到哭唧唧的小菜鸡,现在可以一口气干三碗饭!

厨房的灯还亮着,她蹑手蹑脚地从从门缝处钻出去,狸奴的尾巴又白又长,她险些绊倒。跺跺脚暗骂了一声不长眼的猫,便再次提起裙子向外走去。

“唉,这儿这么晚了还有人么?”

她躲在假山石后探了探头,果不其然瞧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在厨房里晃来晃去,那人瞧着身姿高大纤细,并不是她缩熟识的任何一个丫鬟。

李姒初躲在石后躲了许久都摸不清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这厨房里这会儿也没什么啊,除了她正在熬的药之外,便没有什么了。等等,正在熬制的药么?

她一愣,恍惚间想起了什么,紧紧捏紧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