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卫昭嘶嘶地喊着疼,又说:“我在阿姐面前可不是,阿姐说什么我听什么,半句都不敢反驳。”

清辞脸红了,骂他又不正经了。心里想着,之前她还说过二人只能做姐弟,他可是从不听呢,可见这话是骗人的。

魏雄来因着“礼贤下士,心胸宽广”的名声,被各地豪杰推崇,有许多名士就是因此来的青州。在他手底谋事。

卫昭如今是大将军,手握重兵。然会被上位者猜忌,可卫昭偏偏狂傲不羁,任意妄为。他有如此行事,得罪了不少人,但与此同时,魏雄也将猜忌的心放下。

魏雄本就有名声在外,又见卫昭如此行事,然就随着他去了。卫昭做的越过,魏雄反倒越放心。

清辞想明白了这一通,也就将心放下了。

她的手无意识地搭在卫昭的发上,从额头捋至脑后,渐渐地,她发觉掌心的温度烫人。

她不由惊道:“怎么这么烫,发热了?”她又用掌心探了探,卫昭却一把将她推开,站了起来。

清辞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愣了会儿才问:“怎么了?”

卫昭面颊泛红,眼神左右漂浮,就是不敢落在清辞身上。他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忽的站在香薰前停步。他问:“阿姐屋里换香了?”

清辞点点头:“是前日里陶氏让人送来的。”她也走过去,俯下身子闻了下,面露疑惑:“前几日一直熏着薄荷,晚上有时是檀香,只是这个味道我从来没有闻过,还挺香的。”

卫昭没应声,定定看了那香炉好几眼。余光却看身侧面颊微红的阿姐,他呼吸窒了一瞬,忽然转身往外走:“阿姐,我先回屋了”

现在还没到傍晚,往常卫昭都会留在这里吃个晚饭才走得,怎么今天走得这么早?而且之前又摸着他额头发热,别是身体不舒服却硬撑着不说吧。

清辞这样一想,就有些担心。忙上前去,拽住卫昭的袖子,将他扯得停下脚步。

“还没吃晚饭,你走什么?再留一会儿,是头有些不舒服吗?我给你揉揉”

卫昭小时候不舒服,清辞也会给他揉头。后来长大了,就没再做过,现在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他每日那么辛苦,现在身体又不舒服。

清辞扯扯卫昭的袖子:“怎么了?”卫昭仍呆呆站着,好一会儿才咬咬牙,回头,低声一句:“是你要我留下的。”

清辞没听明白:“啊?”

卫昭垂下目光,大步走到门口:“平安,端碗冰粉来。”他现在浑身燥|热,须得吃点凉的才行。

卫昭盘腿坐在小塌上,低着身子,用勺子去舀碗里的冰粉,他吃得慢,吃一口,用余光瞥一眼清辞?。

她的脸颊已经从先前暖玉似的莹白,渐渐染上了粉意。她低头在一旁画簪子,刚开始时她还能下笔,现下那笔尖停在纸张上方,许久未落。

他往上看去,只见清辞蹙起眉头,神情不耐。他忍着体|内的燥|火,再次低头,笑了一下。

随后,他舀起一勺子冰粉,递到清辞嘴边,笑道:“阿姐,你脸颊怎么红了?是热的嘛,吃点凉的降降火”

清辞张嘴,冰凉滑腻的果块入嘴,并未叫她有所好转。

清辞面露迷茫。

她这是怎么了?

她拿出帕子,擦去额上的汗珠,又默默吐了口气,想着静心些,可还是消解不了热意。

她像是被架在了火堆上,不仅有灼热的火在烤着她,还让她有些烦躁。

似乎想要些什么

可是她应该要什么?

对面的卫昭轻轻地笑了一声,举起勺子,递到她嘴边,语气低低道:“阿姐,再尝一口?”

清辞乖顺张嘴,目光却有些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