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笑道:“哪里的话,能给圣人和大殿下传话,那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圣上给大殿下的旨意是封在密信之中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应该是圣上召大殿下回京的旨意,但是这里头到底怎么写的,又是否嘱咐了一些只有大殿下才能看的事,这就不得而知了。

吴公公也不想在这上面作死,便满脸含笑地开口道:“小人就在外面候着,大殿下看完圣人密旨,便可吩咐小人。”

待他退出去之后,荣枯才道:“既然是皇帝的密旨,请容小僧退避才是。”

李安然抿着嘴唇摇了摇头:“不用。肯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荣枯的面上还是踟蹰不定,却见李安然直接撕开了封口,从里头取出一张宣纸来,上头龙飞凤舞,从这力透纸背的字迹,自然也能看出书写此信之人,书法造诣极高。

所谓挥斥方遒,豪情壮志,悉数在这方寸勾画之间——字如其人,可窥一斑。

写出这等字的人,也应当是个粗中带细,宽阔豪放的英雄豪杰。

就是这字的内容么……

李安然虽然性格跳脱随意,甚至对着特定的熟人会有些俏皮淘气,十余年戍军生活又跟下属们学了不少坏习惯,但是总体来说,她身上刻着皇家女眷浸在骨子里的端庄。

比如说,她总是在笑,哪怕看佛经看到嗤之以鼻的内容,也很少情绪外露。

但是……

荣枯破天荒第一次看到李安然捧着信,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皇帝给她的密信。

大周最尊贵的圣人给自己手握重权的大女儿的密旨。

上头只写了几个字:

“吾狻猊儿,父危,速归。”

——我“危”你个老鬼啦!

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