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李穆点头示意他已知悉,让蓝笙给他拿笔墨,又继续问余度:“你可知西北太守一系有些什么人,他与京中可有什么牵连?”

蓝笙刚递上笔墨,就听有人敲门。眼神下意识的看向秦月。

秦月虽然不常来这儿,可也听蓝笙说过,店铺关门之时,从未有人敲过后门。

“你去开门,见机行事也不用硬刚,就算我打不过,不还有咱们李相呢?”秦月低声吩咐。

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李穆瞥了她一眼:“何须你动手?”

“李相身份尊贵,西北还等着你,若这个关头受了伤,那我可就是千古罪人。”

等蓝笙出了厅门,秦月又过去将门合上一半,从外边看就是门开了一半却看不到里边的人。

蓝笙整理了一下表情,声音清脆的边喊着边往门那边走:“今天东西做的少,店门关了,就是不卖东西了。”

吱呀——

门一开,却见两个带刀的男人,穿着京兆府衙役的衣服。

蓝笙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害怕地问:“两位官爷若真有些什么需要的,奴家现做也是可以的。”

那两个男人意外的客气,其中一个抱拳爽朗道:“我们两个大老粗,吓到姑娘了。我们兄弟二人正在追捕一个逃犯,刚刚听百姓说附近有陌生流民出落,特意前来一问。”

蓝笙一听更害怕了,楚楚可怜道:“我这没有逃犯,就两个朋友今日来看看我。那……那我一个弱女子,是不是应该把店关了去找亲戚避避灾啊。”

那人看了看门口拴着的两匹马,便猜是眼前着姑娘的姘头,那人不过一乞丐打扮,哪能骑得上马,也放下心来:“那倒不必,姑娘若见了嫌犯,大声呼救,我们附近的兄弟立马就能赶来。”

两人看不出蓝笙的异常,又随便说了几句,也就告了辞。

蓝笙把门关上,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厅中。

厅中没有单独的书桌,就一张小圆桌,还是秦月等人来时用膳的小桌子。

李穆正认真的坐在椅子上书写什么,而秦月站立在一侧磨墨,看过去可真是才子佳人,红袖添香。

蓝笙一时都有些不忍心去打扰了这般美景,就站在门口,不舍得迈进那一步。

倒是秦月听到了她的脚步,转头便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蓝笙这才说起了刚刚的见闻,末了又道:“你也知道,当时因为要与京兆府打交道,我特意观察过京兆府衙役。那两人穿着的确实是京兆府衙役的衣服,可配刀却不是。京兆府的配刀有京兆府的标志,那两人是却没有。”

蓝笙说的打交道便是她当扒衣贼时的知己知彼了。

秦月看墨的浓度差不多就停下了手:“那这可就有意思了。天子脚下,居然敢有人敢冒充京兆府的衙役,不知是不是真的胆大包天。而那衣服,若是对方有备而来,弄把一模一样的刀也不是问题。”

蓝笙问道:“那秦小姐的意思是?”

秦月一笑:“那便只有一个原因,衣服确实是京兆府里拿出来的衣服。京兆府的兵器都是有监管的,每领一把便要登记造册,而且老衙役换兵器须得以旧换新,而新衙役,可不能凭空便冒出来。这两人的穿着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京兆府有内奸,弄出来衣服让这些人假扮上。他们应该是有些人偶然看到余度在附近出没,特地来这边追查。内阁知道这事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出去,不然这些人可不敢这么大动作。”

余度不知京城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可听到这,也知道此事与追杀他的人是有联系的,忙问:“这么说若是能找到偷衣服的人,便能知道是谁护着贪官了?”

李穆这时也写完了,吹了吹纸上的墨迹,递给余度:“你看看可还有疏漏。”

又道:“偷衣服的人不过是拿钱办事,能从西北一路将你追杀到京城,牵连甚广,其中关系,恐怕非你我可以想象。不过真相总归会被发现的。”他对西北总归是不一样的,若是其他人,他可不愿意解释。

余度手上的纸张是他口述,李穆写的口供,他看完以后,虔诚的举起纸张:“草民知道的,均在这纸上,惟愿李大人能给西北的百姓一个公道。”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的方向。

秦月握了握腰间的软剑:“我倒是要会会这些人,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