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公婆来探亲,住了小半月了,她想赶人走又没胆儿说,可不就是憋着一肚子气了么。”

谢芸锦冲那头做了个鬼脸,挽住路昉的手:“懒得理她!”

……

出了十五,冬天就随着冰雪一天天化了。春寒料峭,谢芸锦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时都还在打哈欠。

“人家去看诊都是病人起早,我倒是反着来了。”

郝军医联系到了当初那个极其容易过敏的同志,打算带着谢芸锦过去看看。

路昉站在身后,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好笑地拧干毛巾帮人擦脸:“娇气包。”

外出申请了军车,开车过去还有段距离,谢芸锦不乐意住招待所想当天来回,这才不得不早起。

谢芸锦的声音在毛巾下黏黏糊糊:“你第一天认识我呀?”

路昉刮了下她的鼻子:“路上小心些。还没回温,多穿点别冻着了。”

“知道啦。”谢芸锦耸耸鼻子,手臂一抬,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天都见不到我了,允许你现在亲一下。”

男人挑眉。

“快点!”

路昉低低笑了下,俯身,表达了他的不舍。

去的时候谢芸锦是迷糊的,回来的时候也在不停打着哈欠,惹得郝军医直打趣:“年纪轻轻就睡不好觉了?”

谢芸锦擦掉困顿的生理泪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好我旁观的,结果忙的都是我,再也不和你出来了。”

郝军医笑得狡黠:“我是西医出来的,对中医只略懂一二,你那一堆药里我只认得徐长卿,弄砸了可不好。”

“我才不信。”非要比较起来,她才是略懂一二,能写出这个方子也不靠她的本事,是她外公的本事。

郝军医给她倒了杯热水:“喏,路营长交代的。”

谢芸锦抿了一口:“你要经常和对方联系,他的体质太差了,得长期调养,我可不想来回跑。”

这病平时看起来不严重,但真到了严重的时候,也就难救了。

“行。”郝军医笑着应了。

他看的出谢芸锦身上的变化,也惊叹于她的进步。每到这时,他都更加可惜如今高校停办,许多教授大拿被戴帽下乡,若非如此,她会遇到更好的传授者。

郝军医默默叹了口气。

“对了,你之前给我的几个方子马上就最后一次审批了,到时候部队会给你一些小嘉奖。”

“什么呀?”

“搪瓷杯,搪瓷盆!”

谢芸锦:“……我都有了啊。”

“这是荣誉!说不定还给你发张奖状呢!”

行吧。她又抿了口热水,握着杯子取暖。

回到家属院已是半夜,谢芸锦强撑着没睡着,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只留了一条缝。

郝军医刚想叫人下车,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借着车灯看清对方的模样,他不禁摇摇头,推开车门打招呼:“你还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