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司阙立在木榻旁,伸手去解尤玉玑的腰带。长指刚碰到尤玉玑细腰上纤细的细带,司阙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解。

纤细的带子绕在他的指上,被慢慢拽开。司阙在木榻旁坐下,将尤玉玑扶起,把她的外衫褪去。

司阙怔了一下。

女扮男装会裹束胸,她裹什么?

司阙皱皱眉,将尤玉玑一层层的裹胸绸布解开。红色的绸布堆在他雪色的衣摆上,另一端落了地。

当将她的裹胸尽数解开,司阙才隐约明白她为何要束胸。

司阙沉默了一瞬,才握着尤玉玑的双肩,让她伏在他怀里。软意撞满怀。

司阙垂眸,一边解着尤玉玑心衣后背的系带,一边说:“我这是在救你的命,你可千万别讹上我搞以身相许的把戏。听见了没有?”

尤玉玑自然不能回答他。

司阙将一根根黑色的细针刺进尤玉玑蝴蝶骨下的穴位,细针渐深,针上的黑色逐渐淡去。

炭火盆里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了。

琴尾旁,银针散堆。

司阙将尤玉玑后腰的细带重新系上,然后弯腰拾起她的束胸布,回忆着原先的模样,再为她一层层缠绕回去。蝴蝶结系在腰侧,又轻轻掖在里侧。

司阙刚为尤玉玑穿好外衣,便听见了脚步声。他将尤玉玑放下,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

他在尤玉玑身边坐下,理了理裙上的褶皱,才开口:“进来。”

房门打开,枕絮和流风站在门口。

原来是枕絮将东西交给流风后,听见了琴声,便不敢上去打扰,正好流风要将缎料收起来,枕絮便陪她一同去了,再折回来时遇到了暴雨,身上几乎被浇透,流风拿了自己的衣裳给枕絮换上,耽搁至此。

枕絮伸长了脖子往里望,见尤玉玑躺在木榻上,急问:“夫人怎么了?”

司阙顺着枕絮的目光回首,望向身侧的尤玉玑,淡淡道:“听琴听得哭了起来,哭累了便睡了。”

想起夫人自嫁过来受到的委屈,枕絮不由心疼。她放轻脚步走过去,轻唤几声:“夫人?夫人?醒一醒啊夫人……”

尤玉玑安静地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让她在这里睡吧,反正这么大的雨也回不去。”司阙神色如此,将琴尾处堆的银针一根根拾起。

“那……那麻烦公主殿下了。只是不知有没有空闲的被子?”

司阙看了流风一眼,流风立刻带枕絮去取。两个人很快回来,枕絮揪着眉心小心翼翼将棉被盖在尤玉玑的身上。

流风将枕絮带到楼下暂且安顿一晚。

屋内的灯忽然熄了一盏。司阙起身,走到门口的圆桌旁,端起尤玉玑为他倒的那盏茶,慢悠悠地喝了。

过了这么久,茶已凉透。

流风安顿完枕絮回来,立在门外低声:“殿下?夫人要挪别的房间吗?”

这里虽然是司阙寝屋的外间,可平时夜里也是不准有人过来的。

司阙没有立刻回话,他望着木榻上沉睡的尤玉玑,将茶杯里剩的一丁点凉茶饮尽,才道:“不用。”

流风愣了一下,不敢多说,屈了屈膝,悄声退下去。

司阙走到木榻旁,弯下腰来,将尤玉玑贴在脸颊的那缕发轻轻拂开。他将掌心贴在尤玉玑的额头试了温,她果真开始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