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明沉舟哭得泣不成声,轻颤的手指抚摸着他腰侧的大片大片的梅花图案上,长久的沉默。

“疼吗?”

“不疼。”

谢病春闭着眼,低声说道。

“可我疼啊,谢迢。”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这么喜欢的人啊,为什么老天爷不疼他一点。

“不疼,因为那年有一个小姑娘,她梳着两个大辫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谢病春看着面前之人,伸手描绘着面前之人的眉眼。

“送了一条她新买的大红色披风给我。”

明沉舟愣愣地看着他。

“她说她很喜欢,也希望我也喜欢。”

她的脑海中似乎隐隐闪过一个片段,可很快便有涌上更大的疼意,疼得她眼前发黑,头疼欲裂。

谢病春连忙伸手把人抱住。

“我,我,小时候落水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好多事情都记得不住了。”她低声说着。

“是那次落水吗?”

“嗯。”

“那就忘记吧。”谢病春把人紧紧禁锢在怀中,轻声说道。

“是我吗?”明沉舟半侧着脸,眼神迷茫地盯着一处,“我是去过西南,可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记得那里有一个大祭坛,似乎有人躺在哪里。”

到处是等人高的野草,西南的天又高又亮,云南的山又大又冷,荒野上一个高高的祭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下流满了血。她努力回想着,可记忆中的画面依旧模糊不清。

“是你吗?”

她盯着面前之人,失神低喃着。

谢病春低头,温柔吻去她羽睫上的眼泪:“让它过去吧。”

回应他的是,明沉舟灼热的吻。

“谢迢。”

“抱紧我。”

谢病春便把人抱在怀中,好似要融入骨血中一般。

“掌印,马上就开宴了。”

陆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谢病春垂眸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修长的指尖点在她紧皱的眉心上,轻轻揉开她的折痕,又把她勾着自己衣袖的手放回被子里,这才悄无声息地起身。

空荡荡的屋内只有衣服窸窣的声音,外面呼啸的北风都在一室宁静中趋于温和。

他出门前,扭头看了一眼帷帐内若隐若现的人影。

梦里佳期,花与月知。

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但很快便又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