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掌□□中有您,可他是不会对自己心软的,求您拉他一把。”

“十坛桃花酿送了。”他没有多问,只是临走前,低声说道,“那月老庙都打扫干净了。”

“嗯。”谢病春转着银戒的手微微一怔。

陆行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谢病春坐在冰冷的屋檐下,他背后是深睡的明沉舟,面前是漆黑的钱家小院。

这座屋子除了明沉舟和早已不记事的老夫人,只怕今夜无人入睡。

谢病春缓缓吐出一口气,雪白的雾在眼前逐渐散去,他自子时起便一直坐在这里。

他在等。黑夜中,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咯吱一声。

谢病春侧首,只看到正屋的一间屋子大门被微微打开,露出一个人影来。

在辗转反侧中忍耐了一夜的人,终于有人先一步走了出来。

——钱沁。

钱沁自门缝中悄悄寄了出来,不声不响地走到谢病春面前。

她今夜和老太太一起休息,距离子时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她竟然连着衣服头饰都不曾换下,一串串脚印出现在雪地上,最后停在明沉舟屋前的台阶下。

微弱的雪光反照下,能看到她泛红的眼角。

“我,我想和掌印谈谈。”

钱沁鼓着一口气,平静又温和地说着。

谢病春沉默着,轻声嗯了一声。

他站了起来,在黑暗中的身形极高,他并未散发出恶意,可多年来的冷淡和高高在上,让他好似在黑暗中高高扬起头颅的巨蟒,让人退避三舍。

钱沁脸色微白,却依旧没有后退,只是失神地看着面前之人。

面前这个男子长得极为好看,哪怕他此刻只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可今日在酒席上,他并未有这么强的侵略性。

她沉默着,想起第一次见到谢病春时的模样。

穿着玄色蟒服的掌印大人靠在假山上,夏日的光落在低垂的眉间,虽冷淡却不骇人。

那个时候的舟舟呢?

趴在假山上正鼓捣着恶作剧,笑得天真快乐。

是了,她不是不知事的少女,那个时候,她便觉得不对劲了。

喜欢一个人是掩饰不住的。

她从未有如此清晰的认识着。

“你与,舟舟什么时候开始的?”钱沁捏着手指,颤声问道。

谢病春垂眸,看着面前之人,可随后便又移开视线。

“落水之后。”

钱沁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