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怎么看不出呢?清儿的脸上,好些地方都有着莲华的影子,与自己倒不是很相似,只有那双凤眼与少年时的自己如出一辙。
皇帝想现在就与沈清相认,但也知道,不能破坏他们的计划。
他要继续装作混沌的模样。
晚间,皇帝洗漱完,刚躺下身,苏贵妃的手便缠了上来。
“爱妃早些休息吧,朕累了。”皇帝轻轻合上眼,忍着恶心道。
苏贵妃被冷落,咬着唇点点头,心里想,这药是不是对皇上没有作用了,怎么今天这样冷淡?
于是她又让蓉青去将军府取药,过了几天,蓉青拿了药回来,一脸为难道:“娘娘,将军说让您不必用那么多,这药普通人两颗就足够了。”
苏贵妃不耐烦地皱眉,将药瓶夺了过来,“本宫心中有数。”
蓉青欲言又止,担心地看了她几眼,最终还是把话吞了进去。
虽说不太吉利,可她有一种直觉,将军和娘娘这一招,极有可能失败。
苏贵妃拿到药便迫不及待下在茶里,如往常一样,在皇帝过来时端给他。
皇帝笑着谢过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苏贵妃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嘴角不由扬了起来。
“爱妃笑什么?”皇帝放下茶盏,目中含笑看过来。
苏贵妃浑身一凉,竟有种错觉,好似自己已经被皇上给看穿了,不,这不可能,她急忙否定了这个想法,笑着回道:“皇上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陪臣妾,臣妾太高兴了。”
皇帝轻笑一声,拉住她的手握住,温柔道:“政务固然重要,可朕怎么忍心让爱妃久等呢,朕心里,爱妃也很重要。”
苏贵妃心里感动,顺势靠在他肩头,皇帝嘴角噙着笑,似是不经意地问,“对了,皇后的生辰,白马寺那边的法事可都准备好了?”
皇帝这句话又提到了陈莲华,苏贵妃一下便不高兴了,语气也淡了几分,“皇上,臣妾办事,您放心就好,姐姐的法事,哪一年臣妾不是记挂着的呢?”
她又暗骂了陈莲华一回,人死了也不安生,她都给皇上下了那么多药了,皇上却还是忘不了她。
还好皇上已经答应了她,等年底就封她为后,还会把三皇子抱给她养。
男人、孩子、地位……从前陈莲华有的,她也会有,陈莲华没有的,她甚至也能得到!
苏贵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着凤袍,牵着三皇子一步一步走向高台上的皇帝的画面,脸上的笑更加放肆了。
十日后,便是先皇后陈氏的生辰。
一大早,白马寺门前十里地便拉起了明黄色的帷幕,不准香客进入,过不了多久,这里将会举办一场隆重的法事,为早逝的皇后陈氏祈福超度。
虽不准进去,可听说今天皇上和贵妃都会来,百姓们便拥挤在道路两旁,伸长脖子等着一睹天家容颜。
不起眼的角落里,张柏一家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
福娘小声对着张柏说,“夫君,国公爷那边真的安排妥当了吗?”
张柏点点头,目光遥遥看向远处那座巍峨雄伟的白色宝塔,塔上飞檐下悬挂着的铃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他笑了笑道:“桃根已经在往京城赶了,就看他们能不能反应过来了。”
他猜是不能的,苏烈至今也不知道沈兄的身份,至于苏贵妃,早就被情爱冲昏了头脑,若是她谨慎一些,他们说不定会暴露。
“来了。”没一会儿,张柏淡淡道。
人群忽然开始沸腾起来,长街的尽头,举着彩旗的仪仗队先行开道,所到之处,人们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抬着一辆一丈多高,盖高两尺的玉辇缓缓跟在后面,明黄色的帷幔飘飘,着一身威严龙袍的皇帝端坐在金椅上,他的后面,跟着一辆青色步辇,帷幔遮的挺严实,依稀看得见里头是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应该是如今宫里最高位的嫔妃——苏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