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她是他的光。
在玄元寺的初遇,哪怕他当初不想承认,甚至用冷漠掩饰,可他知道,自己那时便已被她身上的那股子鲜活与朝气吸引。
以至于后来在那间小小的点心铺里,尽管灯火昏暗,他仍然一眼认出了她。
自在随心……
她对他说的这句话,让他一直铭记于心。
报仇非他所愿,可他不得不去做,支撑着他前进的,不过就是她这句话罢了。
沈清失魂落魄地穿过垂花门,走到了书房里,陈国公仍在对着棋局与自己对弈,见沈清进来,随意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和张大人聊聊?”
没有得到回应。
他疑惑地转头看去,大惊失色。
只见沈清的面如金纸,微微弓着身靠在门侧,忽然间,他往前一仰,口中喷出一大口乌血,星星点点溅在地上。
“清儿!”陈国公惊呼一声。
沈清病了。
是一场没有缘由的疾病。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沈清心口一直有一口郁气,不过从前一直压抑着,不知为何突然发作。
沈夫人坐在沈清病榻边,握着儿子的手不住垂泪,沈清病了一天,她却似老了十岁。
“国公爷,清儿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时不还好好的,这怎么……”她脸上的焦急不似作伪。
陈国公也是心急如焚,可他也摸不着头脑,他让人去问了,张柏说沈清只在厢房门口站了站,话还没说就走了,当时脸色确实不太好。
“香君,不要着急,大夫说只要清儿肯合眼喝药,那就还有的救。”他只能这样安慰道。
沈清这回吐血晕倒,心脉又受损几分,好在大夫来得及时,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大夫也说了,这只是暂时的,还是要病人肯喝药才行。
可沈清紧紧闭着牙关,无论如何也灌不进去。
沈夫人急得直掉眼泪,正慌乱时,外头传来两声焦急的呼唤。
“清儿!清儿!”
一身道袍的净水居士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两步扑到了沈清床边。
她轻拍着沈清毫无血色的脸颊,心如刀绞。
“夫人……”陈国公艰难开口,上前拉住了她。
“别碰我!”净水居士使劲甩开了他的手,仰起脸,一脸怨恨,“我让你好好照顾清儿,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陈国公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他知道夫人不止是为了清儿在骂他,也是为了莲华。
这是莲华唯一的血脉啊……
他心下难受,默默垂首站到一旁。
净水居士抹了把泪,毕竟曾经是当过几十年国公夫人的女子,很快冷静下来,问过沈夫人沈清的情况后,眉头紧锁,“清儿不肯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