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秦老夫人是否会知道些什么,不过他打听过了,孙秦两家是旧交,若真如主子所说,孙夫人就是徐太医的女儿,那么不管隐藏的再好,也总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
沈三摸遍了床边每一寸地方,都没找到暗格,沈老夫人身上不时传来腐臭的气息,沈三被熏得睁不开眼,调整呼吸继续往她枕头下摸索。
结果他在枕头边摸到了一个上锁的小匣子!
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才会放在枕头边上,且这匣子是被藏在角落里,拿一块枕巾盖着,若是不注意还真不容易看见。沈三心头一喜,正到处找着钥匙,低头一看,一双浑浊的眼正瞪得大大的盯着他。
“唔!”秦老夫人一醒过来就被面前的黑衣男子给吓到,她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想喊人来,沈三也被他吓了一跳,没有多想,拿起一旁的枕头捂住了她的嘴。
秦老夫人剧烈地挣扎起来,她手脚都不能动,只有胸口不住起伏,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沈三见她消停了,也怕待会儿那两个小丫鬟再回来,于是加快了速度,最后在老夫人脖子上找着一把精巧的银钥匙。
小心地把钥匙捅进锁眼,“咔哒”一声,锁开了!
匣子里装的是一盒子的书信,沈三迅速拿起来看了看,都是当年秦老夫人和孙夫人的书信往来,沈三正想仔细看看,屋外却传来了脚步声,他连忙把床铺整理了一番,翻窗逃跑了。
小梅端着药进来,看见窗户开着,皱眉对小兰道:“老夫人吹不得风,怎么把窗户打开了,快些去关上!”
这新来的确实侍候的不太尽心。
小兰一脸委屈地走过去,“不是我开的呀……”
小梅掀起帘子进去,见老夫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也闭着,吓了一跳,忙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见还有气,一颗心才落了地。
“老夫人,老夫人,醒醒,醒醒,吃药了。”小梅大声喊了两声,见老夫人没有动静,无奈地让小兰去把茶炉搬进来,把药温着,等待老夫人醒来。
沈三带着匣子赶回京城,另一头,孙进父子俩也到了张家。
福娘早给他们租了宅子,说来也巧,她正愁着爹和弟弟来了住哪里,杨氏出去打听了一圈,便乐呵呵地回来告诉她,刘老翁家隔壁那户人家要搬走了,也正想把宅子租出去呢。
孙进不肯花她的钱,早寄了银子来,拜托张柏给他找间宅子,只要能住人就好,也不讲就什么,没想到还有这种缘分,能和张家住在一条胡同里。
把行李收拾好后,孙进就带着小昭去了张家。
张得贵热情地把孙家父子俩迎进了门,打量着孙进,高兴道:“亲家,咱们也许久未见了,你还是一点没老呀!”
孙进模样生得周正,年轻时就是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老了也是个俊俏老头,这两年他留了胡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哪有,我这头发都白了一半了,亲家你也是越活越年轻了!”孙进笑眯眯地说,他发现张得贵比以前会说话了,许是在铺子里接客被练出来的。
张得贵把孙进父子俩带到了正厅,杨氏和他见了礼,笑着给了小昭一个锦鲤荷包,里头沉甸甸的装着碎银子和铜板,杨氏笑道:“这是福娘的弟弟吧?和我家那两个小的差不多大呢。”
她让小昭去后院找张玉和张青玩,小昭挺着小胸脯摇了摇头,“谢谢大娘,我想在这里等阿姐。”
他今年就满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只想着玩呢?
杨氏直夸他懂事,笑道:“不急不急,你阿姐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两人便从外头进来了,正是张柏和福娘。
“爹……”福娘颤着声喊,孙进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缓缓转身,便看见了自己想念许久的女儿。
“福娘!”孙进红了眼眶,吸吸鼻子,声音已经哽咽了。
他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桃粉色的小袄,下面是白挑线裙子,虽已做了母亲,可眼神依旧如从前一般清亮澄澈,看得出,她在张家过得很好。
“小婿拜见岳父——”张柏上前两步瞧孙进作揖,神色恭敬。
孙进又把目光移向张柏,他穿着一件竹青长袍,面容依旧俊朗,孙进惊讶地发现,他变得比从前更加从容了,举手投足间,很有几分谦谦君子的风度,这官场还真是养人啊!
他为张柏感到骄傲,一来,这是他教出来的学生,二来,他们是翁婿,关系更加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