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朝沈夫人淡淡一笑,“沈夫人若不是来照顾我的生意的,那便请离开吧。”
她还给沈夫人行了个礼,朝刘叔给了个眼色,刘叔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有人来找茬了,看他不把这老娘儿们赶出去!
他一个大跨步挡在沈夫人身前,客气道:“这位夫人,您这边请——”
话虽客气,可他那藐视的眼神,看沈夫人就像在看一桶泔水。
沈夫人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满眼不甘心地离开了,临走前,还恶狠狠道:“若待我查清真是你在我儿跟前胡说,我定饶不了你!”
福娘淡定地拨弄着算盘,闻言抬头朝她嫣然一笑。
沈夫人被她的笑容晃了晃眼,愤怒地离开了。
然而等冷静下来后,她才察觉有些不对劲。
这妙味斋的掌柜,太像她从前的一位故人了……
并非是长得像,那人当年的样貌不及这女子,但两人举手投足间那股淡然自若的气质,简直是一模一样。
时隔多年,她仍能记起来,那是一个春日的傍晚,坤宁宫外垂丝海棠开的灿烂,她与那人并肩从内殿出来,她着急地问起,主子恩宠冠绝后宫,为何肚子迟迟不见喜信。
当时那人也是冲她嫣然一笑,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轻声道:“姑姑莫要着急,娘娘身子康健,子嗣一事,还是得靠缘分。”
那时她才多大?十五,或是十六,总之,是花一样的年纪。
谁能想到,后来那一场阴谋,将她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呢?
沈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当年徐家垮台后,只听说徐太医的两个儿子被问斩了,可他的女儿徐清瑶却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觉得徐清瑶是死在了外面,今天见了那女子,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万一……徐清瑶同她一样,还活着呢?
她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天呐!难道真有另一个人像她一样,怀揣着秘密与仇恨过了这么多年?
沈夫人担惊受怕起来,夜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第二天一早,便让人去查那妙味斋掌柜的来历。
而福娘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人盯上了。
她正高兴呢,因为刘玉秋来信了,说她打算和秦启仁成亲了。
张柏也收到了秦启仁的信,这个往日大大咧咧的同窗,在信里居然用了许多牙酸的话来形容他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说什么他为了娶刘玉秋,在爹娘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差点晕死,不过他不后悔,因为认定了玉秋是他一生挚爱。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张柏念着他写的信,觉得眼睛疼的很。
秦启仁的激动,快要从信纸里飞出来了。
不过想想,他也是真不容易,刘玉秋受过情伤后,说是心门紧闭也不为过,没想到这小子真有这份毅力,愣是把佳人哄到手了。
福娘为他们高兴,半晌又可惜道:“京城和湖州隔得太远了,他们成亲,咱们是去不成了。”
张柏最好的兄弟和福娘最亲密的姐妹成亲,两人却不能亲眼见证,着实有些可惜。
不过无论如何,这也是件喜事。
两人人虽不能到场,但却精心给秦启仁和刘玉秋选了礼物送去湖州,福娘给刘玉秋买了一柄玲珑剔透的玉如意,她想的是,玉秋过去过得不太顺遂,但愿今后和乐美满,万事如意。
好消息是接二连三地来。
没过多久,又收到了李叔和芸娘子寄来的信。
两人在信里说,已经于二月初成亲,因为当时正是张柏要春闱的时候,所以他们便没有写信来打扰,如今听闻张柏高中,特意写信来祝贺,顺带也把他俩的事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