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争,既然遇到了,索性也坦坦荡荡地打了招呼,“萧兄,许久未见了。”
萧观冷哼一声,“你没想到吧,当□□我离开府学,可现在我还是一样走到了这里。”
张柏淡淡一笑,他不明白萧观在不忿什么,当初他从未做过什么事,是萧观要玩火自焚,萧观是好是坏,本就与他无关。
而他更不曾想到,自己此刻淡然的神情又让萧观动了怒,萧观看出了他眼中的不在乎,越发气恼,张柏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变,好像谁都不能让他高看一分。
他有哪一点比不过张柏?
这时两人一路走着,已出了皇宫,萧观见周围没什么人,正要发难,一人却忽然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警告。
萧观被这人看得脊背发凉,知晓自己已落了下风,嘲讽了两句,快步离开了。
张柏朝来人微微一笑道:“你怎么这时候才出来?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一会儿。”
沈清心里一片暖意,嘴上却淡淡地说:“等我做什么?”
自上回说过话之后,二人之间亲近了许多。有时还会约着一起去喝茶,张柏发现,沈清也并非表面那样冷漠,他话不多,几乎是自己问一句他答一句,可张柏和他相处起来,却觉得很自在。
他回去告诉福娘,说新结交了一位很好的朋友,福娘便说,若是得空,便邀他来家里或是妙味斋坐坐。
今日他便和沈清约好,带他去妙味斋尝尝“答春风”。
沈清有些诧异道:“原来妙味斋是你家开的?”
他对这些糕点并不太喜欢,但母亲素来喜爱这些吃食,他便常常能从她口中知道些消息,比如哪家点心铺的点心好吃但太贵了,哪家又不好看又难吃……
最近一阵子,他便常听母亲吩咐丫鬟去买妙味斋的糕点,说是新出的“答春风”很受京中贵妇人和小姐们的喜爱,宴客时要是有一碟答春风,面上都要风光几分。
妙味斋最近的风头,都快要盖过那几家老号的点心铺了。
沈清没想到,这妙味斋还和张柏有关系。
张柏笑道:“我哪里有这份本事,这妙味斋呀,是我内人开的。”
沈清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张柏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家室,且看他那样子,对自己的娘子十分疼爱,两人在外头喝茶之后,若是在路上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张柏通通都要带一份回去。
北街那家胭脂铺,他都陪张柏进去过好几回,全是为了给他夫人挑胭脂水粉。
沈清不曾见过张柏娘子,只是有些好奇,张柏这人,温温和和好似对谁都好,但实际上,他若是心里真有你,那是明显能看出来的。
能让他如此珍爱的女子,定是有过人之处了。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了妙味斋门前,杨氏高兴地迎了上来,发现大郎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于是疑惑地看向张柏。
张柏给母亲介绍了沈清的身份,杨氏听说这也是位读书极其能干的新科进士,还是大郎的朋友,立马热情地邀他上楼去坐坐。
沈清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张柏替他解围,询问道:“娘,福娘去哪儿了?”
他一进门就在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然而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
杨氏解释道:“昨天不是说等你殿试回来一起吃饭吗?福娘去买你爹喜欢的汾酒去了。”
张柏点点头,听杨氏说是赵大娘陪着福娘一起去的,才放心下来,邀沈清去楼上坐着喝茶吃点心。
二楼雅间里,张柏请沈清坐下,自己去小铜盆中净过手,拿棉帕仔细擦干后,在香炉中点了沉香,沈清看着他娴熟的手法,淡淡一笑,“没想到张兄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张柏给他沏茶,用的也是学过茶道的人才会的手艺,他轻笑一声,回道:“我从前哪里会这个,幸而有人传授与我。”
他不说那人是谁,然而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与宠溺,沈清一猜便知,定是他娘子教的。
调香烹茶这种事,并不是普通百姓会有的消遣,沈清有些疑惑,不过也并没多想,待张柏坐下,二人便就着茶点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