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张晓珠和袁冬梅异口同声地说。
“房子是我托关系找的,钱是我付的,我说不行就不行。”张晓珠斩钉截铁地说,“一共就两间屋,要睡我们一家五口人,没地儿给你住。”
“那我就打铺盖睡地板。”
“妈,你这……”张顺诚才说半句,就被刘桂芳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刚搬到县里手头紧,这给你们,都给你们,只要有口饭吃,有个地方挡风遮雨的就可以了。”她把小布袋拽下来,塞在张顺诚手里,“这里有一百二十一块钱,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你快收起来!”
“我不收。”张顺诚反手塞回去。
这是一家人辛苦了好几年存下来的钱,不只属于他一人。
“连你也跟他们一个样,那我老婆子死在路上好了。反正也没人管!”刘桂芳哭着往外走,还没出门就被拽回去。
“天也暗了,今晚先在这凑合一晚,明天再走。”袁冬梅气的脸色发青,强忍着说。
张晓珠走到院里深吸了一口气,张为光蹲在花圃边上,恨恨揪着杂草问:“她是赖上咱爹好说话了吗?回回呼来喝去,把我们当成啥了?我不要跟她住一起,不然咱们费劲吧啦搬到县里是为个啥?”
“咱爹好说话不要紧,只要我们不好说话就成。”张晓珠冷笑道。
“姐,这算现世报吗?她以前对我们那样,现在遭到报应了吧?”张为光痛快地问。
“是报应,不然全家十几口,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小光你要看好了,人不能活成那样,跟条丧家之犬有什么两样,求着哭着叫人收留,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张晓珠拉着张为光起身,“走,咱们回去吃饭,没理由为这种人饿着自己的肚子。”
两人走进屋时,刘桂芳已经止住哭了,坐在桌边和张顺诚说话,“你们这屋真不错,小是小了点,但也挺像样。县里不比咱们那儿,你俩现在有活儿做不?别都指望着闺女挣钱养家,东西可老贵了,不禁花。”
“冬梅在纺织厂上班,我还没找着活。”张顺诚的声音弱下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没少在街上转悠,但至今还没问到工作,大把县里的人没活儿干,更别提他一个乡下来的老农民了。